赵昌真是大骇,没料到元仁竟连他也要问责。他赶忙推诿责任。
“元同知息怒啊,我只是个总队长,在龙笛的地位比元辰父子低多了。他们父子二人为了自己利益,牺牲元家利益,都是他们的问题。
我之前也向上城写信揭露他们,但终归凭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阻止元辰父子。还请元同知明鉴啊!”
元仁只是冷冷反问:“是吗?”
“天地可鉴!”
“元赵两家本该同心,如果不是你意欲抢夺副使之位,与元辰不和,让铁水帮骑到元辰头上,怎会给敌人可趁之机?”
赵昌哑口无言,心中惊惧更甚,立即跪下不住磕头,磕的地上全是血。
“我知错了,知错了,请元同知恕罪,恕罪……”
元仁非常嫌弃地瞥了一眼赵昌。
“你把地板都弄脏了。”
赵昌一愣,立即用袖子疯狂擦拭地上的血。
元仁对赵昌的表现还算满意。
“行了,暂且饶你一次。”
赵昌大喜,作揖叩首。“谢元同知大恩!”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我只是暂且原谅,以后怎么办还要看你表现。
你虽是赵家人,但在龙笛,你要以元家人为主,不可有僭越之心,今后凡是大事小事都听命于我,明白吗?”
“明白!小的明白!”
赵昌哪敢不明白,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元仁看。
朱基辰上前一步道:“公子,元辰父子求见”。
元仁挥了挥手,让赵昌退到一边。
“带进来。”
少顷,朱基辰领着元辰父子进来。
元辰面色平静,朝元仁拱手,虽然他算元仁爷爷辈的人,但依然恭敬。
“元辰见过元仁公子。”
元震则依然满脸怒色,但强忍不发,已算是最大克制。见到元仁,只是哼了一声,并不拜见。
面对元辰这种家族长辈,元仁还是一副倨傲之色,气盛不减,懒懒地“嗯”了一声。
元震憋不住怒道:
“什么嗯?你小子到底懂不懂事?就算你爹来了,也要称呼我爹一声‘辰叔’。你怎么敢对家族长辈如此无礼?”
元辰瞪了一眼元震。“震儿,不得无礼。”
受到父亲斥责,元震这回没有缩头。“我无礼?爹,我有何无礼?”
元辰不理会元震,向元仁拱手。
“老夫平日管教不力,让小子鲁莽惯了,还请元仁公子见谅。”元辰转移话题,“不知元广家主近日可好?”
元辰知道此次元仁来龙笛,是要向他们父子二人兴师问罪。但元仁再冷酷,可也是他的侄孙,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娃娃。他作为家族老人,总管龙笛多年,就算是元广来了,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他也早已想好对策,一是倚老卖老,拿亲情来当挡箭牌;二是将锅甩给赵昌。
“老夫与令尊已有一年未见。那正好是一年前的年夜饭,令尊邀我赴家宴。当时老夫和令尊聊了好多,他敬我为长辈,敬了不少酒。一晃一年过去了,我很想再和令尊喝几杯。”
元辰似是深情回忆道。对元仁父亲像是异常想念,更表现得与元广亲如父子。
元仁却笑了笑,难得笑了,但语出惊人。
“家父近日可并不好。”
元辰一愣,“怎的不好?”
元仁道:“你自己知道。”
元辰面色沉下来。“元仁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仁直言不讳道:“元赵两家在龙笛苦心经营多年的地盘,结果却让别人抢去,你觉得家父会好吗?”
元辰道:“我身为元家在龙笛的代表,龙笛的局面不论是谁造成的,我都必须负有责任。明日我就去上城,亲自登门向令尊认罪。”
元仁道:“没必要,我既然来了,直接向我认罪即可。”
元辰气度再好,城府再深,也终究按耐不住了。元仁这话实在没大没小,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让一个孙辈骑在自己头上。他不悦道:
“兹事体大,我还是亲自向令尊说清楚。”
“真不必了。临行前,家父已将此事全权授予我。”
“好,”元辰负手挺胸道,“仁侄孙,你倒是告诉我,你将要如何处置我们父子二人?”
他改称呼元仁为“仁侄孙”,实在无法再给元仁面子。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元仁冷冷道,“你二人就以元家家规处置。背叛家族者,当立斩。”
此话一出,元辰父子脸色大变。连站在角落的赵昌也是大吃一惊。
元震立即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我爹给你点面子,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元家家主了吗?别忘了你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元辰也是冷笑。“我说仁侄孙,你这玩笑未免太大了吧。且不说我们父子二人是否有罪,罪大罪小。我是上代元家主、你爷爷的弟弟,为元家鞠躬尽瘁几十年,就是家族长老们,也不敢定我死罪!”
元仁却是已经听不下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都还愣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