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吉春的路上,钱亦文问董长贵:“爸,这玩意儿你骑过吗?能不能把它整回去?”
“你当是驴呢?我哪会摆弄这玩意儿……”董长贵想了想说道,“你今天不打算回家了?家里盖着房子,一大摊子事儿呢……”
“爸,眼下这事儿,很关键!有挺多事必须得马上办……”
“那咋整?要不我给树果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吧……”
“行!”
就这样,董长贵一个电话打到董树果的学校后,钱亦文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留下文化站长一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啃着姑爷给买的冰棍儿,苦等儿子来救援……
钱亦文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药材公司,他需要李长丰的帮助。
“兄弟,你咋跑来了呢?”李长丰奇怪地问道。
“李哥,得帮我点忙。”
“说啥帮忙,有事儿你说!”
“第一件,帮我找一个人,青峰山镇副镇长,明天晚上我要约到他……”
“咋的了?”李长丰有点懵,“用不用叫几个弟兄?”
“叫啥弟兄?我要请人家吃饭,到时候你能来作陪就行了。”
“嗯……”李长丰点点头,“第二件呢?”
“我一会儿要用点钱,我身上没有,你借我几百。”
“好!”
“第三件……”钱亦文抽出一瓶子酒来,递了过去,“今天晚上,帮兄弟试试这酒咋样。”
李长丰一听,乐了。
要都像这样的事儿,这个忙,说啥都得帮。
李长丰一边笑,一边又盯紧了钱亦文的挎包。
“你还瞅啥?等菜呢?”钱亦文问道。
“菜我自备……我看你那里好像还有,再来一瓶……”
钱亦文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药酒,可猛了,一瓶我都怕把你喝出事来……记住了,千万别喝多,最多二两!”
“管啥的呀?”李长丰一边问,一边转动着瓶子,看清了下边的小字儿后,眯眯着眼睛笑道,“看不出来,有点好东西呀!”
钱亦文诡黠一笑:“李哥,我托你的事儿,你最好今天就给我办利索了,不然,喝多了容易耽误我事儿……”
钱亦文带着李长丰的三百块钱,一路打听着,终于找到了老边酒坊。
回头看一眼七拐八拐的来时路,钱亦文暗叹一声:这可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这可真不是一般的深哪!
就这地方,就算是你闻着香味儿了,也够你找一会儿的了。
钱亦文刚一进门,从冒着热气的作坊里走出一个老头儿来。
这老头儿,样貌可称得上奇特!
剃个秃头,一胡子的脸……
下身穿一条大裤头,上身是一件盘扣对襟的褂子,再加上一双圆口千层底……
搭配上身后热火朝天的场面,要说是在拍电影,指定有人信。
老头儿从腰间抽出一条手巾,一边擦汗一边问道:“打酒?”
钱亦文看了一眼眼前的老伙计,说道:“我找你们老板,麻烦你——”
钱亦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打断了:“有啥事儿,跟我说就行!”
“我买酒……”
“那你就说打酒,不就得了?还找老板!老板身上能往出滴答酒啊!”
钱亦文一听,哎呀!这老头儿,要是跟我二大爷在一块儿,不到一天,准保能干冒烟喽!
这也太冲了呀!
“打多少?”
“我能先尝尝吗?”
老头儿拿旁光扫了钱亦文一眼,没言语。
拿起一个极小的酒提,打了一点酒给他。
“这个不行……”
老头儿换了个缸,又打来一提。
“这个也不行……”
老头儿一扬脖子,刚要说话,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转身走向最里边的大缸,打了一提出来。
“嗯!”钱亦文浅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了!”
老头儿坐了下来,一边拿烟袋锅子从烟口袋里往出挖烟叶子,一边斜着眼睛把钱亦文上下打量了一遍。
“小伙子,你也不打听打听价儿?”
言语之间,满含轻蔑。
“不用打听……”钱亦文从挎包里掏出一瓶鹿茸人参酒,轻轻放在桌上,向老头儿那边推了推,“没有这65度的陈高粱酒,也泡不出这好玩意儿来……”
老头儿见了酒瓶子,愣在了那里。
半晌,问了一句:“你打哪儿来?”
“青峰山……”
老头儿点着了烟袋,拿手按了按烟锅,问道:“那个鹿场,还没黄呢?”
“没有,而且我想把它好好经营起来。”
“你打多少酒?”老头儿的语调,稍有缓和。
“四百斤……”
“四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