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身上的衣服是系带的病服,护工手术前帮忙换下来的。裸露的背上还有着很多碘伏消毒后的痕迹。
她将衣服脱了一半,挂在他打了石膏的左手上。
背上的伤口虽然医生做了处理,但是还是让人不忍直视。
“很疼吧。”
“还好。”他将脸侧着过去,看着池千初的脸,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也算苦尽甘来吧,曾经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她不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是不明白这么多次的暗示,看着他眼里翻滚的情韵,她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嘿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这是她的回应,虽然脸上是嬉皮笑脸的,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将手上的毛巾拧干,轻轻给的擦拭着陆泽的后背。
甚至看着已经结疤的伤口,指尖忍不住颤抖的抚摸。
她问了一个,藏在心底想问很久的话题。
“你为什么当了消防员?”
陆泽并没有说话,千初只是细微的观察到他的眉眼轻轻动了,他闭上了眼睛。
“不想说也没关系。”
她走到身前,将毛巾拧干擦拭着他的上身,他的胸膛。
看着这些陈旧的伤,说不心疼是假的。
她的小心翼翼让陆泽有了一种被呵护的情绪,要不是手不方便,真想抱一抱她。
“不用这么小心,早就不疼了。”
池千初眼眶红红的,“嗯。”
门“嘭”的一声就开了。
吓得池千初一哆嗦。
她虽然知道他们在外面,但是也想不到会突然进来啊。
陆泽连忙将她拉进怀里。
“哎,嫂子,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吓你的。”
三人看到池千初像只小兔子的惊慌模样也很惊讶。
“我们不能出来太久,进来拿手机的。”屈武龙拿起床前的手机吐了吐舌头,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就准备往外走。
关门之前,荆子凯将头伸了进来,大声的朝两人说道,:“嫂子,要用力搓,不然班长身上全是泥,那这不是白洗了吗?”
荆子凯是个地道的北方小伙儿,说话直,说完就“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千初嘴角抽抽,要说用力搓澡,我也不会啊。
“你来?”
她说着这话的尾音拉得长长的。
将毛巾三下五除二拧干后,就甩到了陆泽的身上。
张了张嘴,他还是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拎起毛巾就往厕所去。
池千初站在门外,帮他拧了几次毛巾后,他终于擦拭好了。
看着他黑着脸走出来,就觉得好笑。
估计他也在想,早知道两只手都断掉好了,这样就能得到全方位的照顾了。
就算是在医院里,陆泽也是闲不住的,刚吃了晚餐就要求千初带他下楼去走走。
结果千初说,“不能去,到了外面输液的会被冻住。”
将他按在床上,强制性的要求他睡觉。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一个在陪护床,望着同一个台灯,睡不着。
“千千,睡了么?”
“没有。在发呆。”
“想些什么?”陆泽侧过身子,看着她发呆的模样出神。
“发呆就是发呆,哪有想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我们聊聊天吧。”
“嗯。”
“你是不是在这里买房了,打算一直在这边定居吗?”这个是陆泽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池千初翻了个身。
该怎么回答呢。
其实大学期间不是没跑回去过,听着街坊阿姨说林千的心病越来越重了,整天郁郁寡欢,她不知道还要不要出现,毕竟,伯母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不忍心再刺激谁了。
后来觉得再回去就狠不下心来,刚好毕业了赶上买房潮,就用父母的遗产买了房,想着不再漂泊就好了。只要自己不想着再回去,那就会慢慢安定下来,然后找个人结婚生子。
过着像父辈那样安稳平静的一生。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再这个城市,还会再遇见陆泽。
在她想着得过且过的时候,陆泽就出现了。
她甚至还记得半年前第一次在医院看到他环抱着孕妇在医院的时候,那种惊喜,慌张,再到失落的心情。她有想过好好祝福他的,但是后来他们说他是单身,这的确是让她在心底很庆幸,想着自己也许是不同的。
可是每当自己想着再进一步的时候,内心又是极致的拉扯,如果不被祝福的感情,还是停留在最开始的地方就好,最起码。心底的那份纯真和悸动还在。
“别装睡啊,我知道你没有睡的。”
“没有啊,其实这里除了冷一些,都不挺不错的。”
言外之意就是打算安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