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
便有人来,砰砰砰的用力打着江家的大门。
声音在寂静的凌晨尤其响亮,附近的鸡叫狗吠,同时响彻云霄。
秦九月推了江谨言一把,“好像是在敲咱家的门。”
江谨言也听到了。
一个骨碌坐起来,“我出去瞧瞧。”
萧山已经先一步的把人带了进来,“什么事儿?大早晨要翻天?”
带着被吵醒的不喜。
刚好江谨言已经走到,看到来人,“怎么了?是太公找我?”
来人正是常年跟在宋太公身后的小书童,“大人,太公让我来请你和夫人去一趟,出了点事情。”
江谨言颔首,“稍等。”
要回去叫九月起床呢,没想到秦九月已经跑了过来,“怎么了?”
三言两语的说完。
夫妻俩急匆匆地跟着来人去了宋家。
萧山打了个哈欠,重新的关上门,挂上门栓,“这一天天的!”
回去接着媳妇孩子热炕头了。
此时此刻的宋家,可谓是人仰马翻。
钱余不知道怎么得知了宋家,也知道了邹月莲如今就在宋家,一大早就冲了来。
撒泼打滚。
好说也不听,歹劝也不听。
可偏偏又不能做得过分了,毕竟身份在这里摆着,不管宋
家如何做,最后兴许都会落到一个欺负老百姓的下场。
宋太公才想起了秦九月。
如今能在钱余面前说上两句话的,恐怕只有帮助钱余看到寻人启事的秦九月了。
所以宋太公才差了人去了江家叫来了夫妻俩。
夫妻俩匆忙赶到。
看到的就是钱余跪在宋太公面前,痛哭流涕,“大人,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把我媳妇儿还给我吧,你们有钱又有权,什么样的媳妇儿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来抢我媳妇儿?”
宋太公气得脸色苍白,唇瓣不停的抖动着,偏偏又不能发脾气。
旁边。
宋二少爷一言不发,垂手而立。
宋家的护院围了一圈,可没有宋太公的指令,也不敢贸然上前。
秦九月走了过去,“钱余。”
钱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了擦,抬起头,“夫人,我家娘子就在他们家里藏着,我求求你帮帮我,让我见我家娘子一面,求你了,要不然,等到天亮了我就去告官,我豁上我这条贱命,我也要把我娘子带回松州去!”
秦九月扔给了钱余一块手帕,“先擦擦。”
江谨言在旁边蹙了一下眉头。
秦九月半蹲下来,“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得知宋家的?”
钱余目光闪烁了一下,“我通过
你和那位公子的对话猜出来的。”
秦九月哦了一声,“钱余,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亲眼看着邹月莲被王员外带走,在邹月莲的心里,已经放弃了你这个所谓的丈夫呢?”
钱余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的邻家,我的亲戚,她们也都经历过,但是她们依旧守在她们的相公身边啊,我娘子肯定是被人骗了的!”
秦九月问道,“如果你娘子亲口对你说,并非有人欺骗,而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想要远离你们那处地方呢?”
钱余咬了咬牙,似是不甘心,又似是无可奈何,“那我就信,如果我娘子听过这样说,我就离开京城,回去松州,再也不打扰她了。”
秦九月扭头,看向宋太公。
虽然没有说话。
意思也是非常明显的。
宋太公就看向自己二儿子,声音闷闷的说道,“把人叫出来吧。”
宋二少爷还有些迟疑。
宋太公拿起自己的手杖,朝着自己小儿子的膝盖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砰的一声。
手杖砸到骨头,听起来就觉得腿酸。
宋二少爷这才一瘸一拐的去了自己院子。
秦九月站起来,觑着钱余,“男子汉大丈夫,这样子成何体统?赶紧起来吧,弄得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
钱余已经等得着急了,开始怀疑起了秦九月,“夫人,你刚才是不是在骗我?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已经带着我娘子跑了?你们不能这样骗老实人……”
话音未落。
宋二少爷便带着邹月莲出现。
钱余猛地扑上去,吓了邹月莲一跳,被江谨言眼疾手快拎住了胳膊。
江谨言疾言厉色道,“说话归说话,休要动手动脚。”
钱余害怕的耸了耸脖子。
邹月莲紧张的走路也在打颤,下意识的往二少爷的身后躲。
钱余手足无措,双手指着自己,“月莲,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相公呀!”
邹月莲咬着牙关。
拼命的摇头,声音细微却铿锵有力,“你不是我相公,成亲当天,也是你我再无任何瓜葛之时,钱余,我同你没关系了。”
钱余如雷击顶。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
所以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拼命的质疑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