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二少爷顿时觉得难以启齿。
宋太公毫不留情,“说!”
二少爷才将方才对父亲说的事情再次告知了江谨言,只是掠去了中间和父亲剖开心扉的对话。
听完之后,江谨言倒也没有太过吃惊。
宋太公问道,“有什么打算?”
江谨言作揖躬身,“这等鄙陋习俗,一定要连根拔起,根据二少爷所言,扎根已久,旁枝错节众多,官商勾结,轻易难以拔除,若是强攻,倒是可以直接将官员和地头蛇抓起来。
可若是一个地方猝不及防的少了这两种人,最直观的结果便是目无王法,多年的压抑突然消失,很容易激发一部分人心里的兽性和欲望。
有人痛恨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做法天地可诛;而有人痛恨他们,却是因为遗憾自己不能成为这种人,一群地头蛇的落网,只能意味着另外一群地头蛇的兴起。”
宋太公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说下去。”
江谨言想了想,然后说道,“根据二少爷方才所言,经商的这些人,手中把握着松州的经济命脉,轻易撼动只会让松州民心大乱,稳定民心之法是保证百姓可以和之前一样生活,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朝廷接手生意。”
宋太公
嗯了一声,“这事主要还是得由皇帝定夺,明日一早,我会在朝堂之后禀明皇上。”
宋二少爷欲言又止,“爹。”
宋太公立刻打断了儿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宋二少爷央求道,“可是柔儿不能没有娘啊,爹,柔儿才三岁,你就忍心看看你的孙女没有娘亲了吗?”
宋太公恨铁不成钢!
咬着牙,狠狠的说,“要我看,柔儿如今,就是你的报应!哪怕当年你做主让邹月莲同钱余和离,甚至是休妻,现在都不至于把你老子架在火上烤!”
“爹。”
“滚出去!”
宋二少爷只能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了宋太公和江谨言两个人。
宋太公揉了揉额头,对江谨言交了底,“我自个儿心里有数,这件事之后,大理寺卿的位置怕是要挪位了,谨言,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和沈毅,但是依照沈毅现在的性格,他没有办法当好大理寺卿,只有把它交在你的手里,老夫才会放心!
这件事情老夫说的算,可也只能算五成,剩下的五成,还是要看皇上,所以这次松州一事,老夫明日会在下朝后禀告,竭尽全力让皇帝把案子交到我们大理寺,你一定要不
辱使命。”
江谨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
宋太公抬抬手,“你先出去吧。”
江谨言出门就看到了蔫巴巴的站在旁边的宋二公子。
“二少爷。”
“江大人,我爹他……他怎么说?”
“二少爷,钱余寻邹月莲一事,太公其实早就知道了。”
“这……”
江谨言邀请二少爷边走边说,“太公一早就看到了报纸上的寻人启事,太公应该是想听你亲口说吧,二少爷,太公的心里,你一直是他的骄傲。”
听到这话。
宋二少爷就知道江谨言是在哄自己,他苦笑着说,“你就不要说好听话安慰我了,我现在还没有那么脆弱,说什么我是我爹的骄傲,下辈子吧。”
闻言,江谨言蹙眉,“二少爷,你怎么会这么想?”
宋二少爷一直不太想和别人聊的太深,不过今天大概情况不同,他叹息着,又难过又不甘的说,“从小我爹就喜欢大哥多过喜欢我,因为大哥像我爹,侠义心肠,侠肝义胆,是那种路见不平定要拔刀相助的人,而我就不一样了,我从小胆子就小,不喜欢舞刀弄枪,只喜欢看书写字,我爹就越来越不喜欢我,我考上状元,我爹也没有很开
心,像平时一样嘱咐我,去到任职之地一定要爱民如子,不要给他丢脸。
你听听这话,我要离家多年,他担心的只是我会在外面给他丢脸,直到我离开的最后一天,他都没有对我说一句窝心话,我并不是斤斤计较,但我的心也会冷,我一直以我的父亲为骄傲,而我的父亲,却觉得我是个怂包。”
江谨言摇头,“不是这样的。”
宋二少爷苦笑,“江兄就不要宽慰我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明白了。”
江谨言拉住宋二少爷,“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明白,你们一家三口快要来京城的时候,太公就开心得嘴都合不上了,跟我们说你是哪哪年的新科状元,那段时间,太公张口闭口就是你们一家三口,还有他从未见过面的小孙女,你太不了解你父亲了,他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你又太过于矜持。”
二少爷半信半疑的看着江谨言。
后者笑着,重重的拍拍宋二少爷的肩膀,拍的二少爷踉跄下身子,“不怪太公总是说你弱,你这身子骨是真的不行,得多练练。
二少爷,我也并非是替太公说话,他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做父亲,可是你大哥知道怎么做儿子,所以两人之间距离会因为你大哥而拉进一些,我
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只有你大哥那样热情的性子才是对的,千人千面,即便是二少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