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双手垂在身侧。
此时,指尖有些微微泛凉。
她镇定地说道,“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满嘴谎话,谁知道你下一句是真还是假?”
钱余咚咚咚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来证明自己的心,“夫人,我向你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那就让我天打雷劈。”
秦九月不想掺和进这件事。
也想要明哲保身。
她脸色冷冰冰的,“你既然已经骗过我一次,我就不会再相信你,狼来了的故事听说过没有?”
钱余捂着脸,嚎啕大哭,“夫人,倘若你也不帮我,我就再也没办法见到我娘子了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
似乎夫妻感情很好,硬生生的被人拆散了鸳鸯一般。
可是……
秦九月又想到了住在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个娴静的小娘子。
如今二少夫人的安逸和幸福,那都是写在脸上的,根本不像是掺了假。
如果两人以前真的夫妻情深,那只能说明二少夫人心太狠了!
大凌朝王子慢悠悠的被人推着走过来,“呦,一眼没瞧见,这怎么还磕上了?这是你们大周朝寻常的礼数吗?那日后本王子见了恩公,要不要磕一个?”
秦九月冷冷一笑,“如果是你现在想磕,
也没人拦着你。”
王子一听。
果真双手扶着轮椅的两边扶手,要往地上跪。
动了动。
王子悄咪咪的抬头,却不料刚好被秦九月抓到,王子坐回去,笑着弹了弹自己的锦衣,“还是等之后本王子的伤好了吧。”
秦九月嗤笑一声。
钱余退而求其次,从秦九月的面前爬到了王子的面前。
那头磕的震天响。
再抬起来。
额头上已经鲜血淋漓。
秦九月在旁边微皱了下眉头。
“你怎么又过来磕我了?”
“还请公子直言,公子所言,那位叫做邹月莲的娘子,如今在哪家?”
“这……”
王子看向秦九月,似乎用眼神在询问可不可以说。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
来往的忍不住驻足。
很快,爱八卦的,喜欢看热闹的团团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百般猜测,什么话都敢往外面秃噜。
秦九月的头都大了,低声吼了一句,“进来说!”
若非宋太公也算做是江谨言的伯乐和恩师,就这么个烂摊子,谁爱管谁管,她才不会管呢。
王子和钱余都跟着秦九月进去院子。
钱余又要跪下。
秦九月面无表情的指了指石凳,钱余也不敢坐,只是失魂落魄的站着。
“说吧。”
“夫人,其实我骗了你,我和月莲并不是乾德初年成亲,我们两个人是在乾德三年初成亲,过完年还没有一个月,所以,月莲如今的年纪应该是将将二十岁,而月莲失踪,就是在我们成亲的当天。”
“……”秦九月深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带着被欺骗的不满,“那你为什么要蓄意骗我?”
凌朝王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呀,为什么要骗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快快从实招来!”
秦九月朝天翻了个白眼。
哪里像个王子了?
钱余偷偷的看了看二人,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都快要拧成了两根麻花。
声音弱弱的说,“我……我就是觉得,把我和月莲的时日说的长一点,才会显得感情深厚,别人就会可怜我,就会帮我找月莲的,我……我有苦衷,我并不是故意欺瞒。”
这边的动静把屋里的宋秀莲和江麦芽吵了出来。
江麦芽牵着刚刚会走路的小暮儿,“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还受伤了?”
目光落在钱余的额头上。
秦九月对着小暮儿招了招手,穿成一个团团的小家伙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秦九月揉了揉小家伙头上戴着软绵绵的厚帽子,扬起头和她们说,“有点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天冷,你和娘赶紧带
着小暮儿回屋暖和。”
宋秀莲说,“九月,我正要带着麦芽出去买点针线,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们娘俩赶紧把没做完的衣服缝缝补补起来。”
秦九月哦了一声,“也行,你们去吧。”
宋秀莲走在前面。
秦九月忽然拍了拍麦芽的胳膊,压低声音说,“跟好娘,千万别走散了。”
麦芽笑弯了眼,“嫂子,你就放心吧。”
接下来。
钱余不得不说出了真相。
“夫人,公子,从百年之前,松州就有一个很龌龊的规定,那就是……那就是当地的官员在新婚夫妇成亲第一天晚上,要……要……新娘。”
秦九月:“!!!”
旁边的凌朝王子满脸都是坦然的过来人的模样,“本王子听说过,我们大凌朝某些民风落后的偏远地区,也有这样的传统,而官员行使的权利,也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名字,叫做初夜权,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
秦九月双手立刻握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