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外面又是一道撕心裂肺,杜鹃啼血的吼声。
皇帝如今的脸色都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德福见状。
赶紧给旁边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小太监出去想办法使长公主闭嘴。
紧接着。
又是一道凄楚嘶哑,“皇兄,若是威宁侯有三长两短,那皇兄就等着给皇妹收尸吧。”
“岂有此理!”
皇帝随手抓起桌子上的几本奏折,狠狠的摔下去。
不偏不倚。
刚好砸在了威宁侯的脑袋上。
奏折的一角硬邦邦的,锋利的很,好巧不巧,刚好用那一脚将威宁侯的脑袋砸开了花。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外面的声音彻底断开。
皇帝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所以,当初的墨渊,其实是被你冤枉的?”
威宁侯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皇帝被气笑了,哼笑了两声,“你可真是好臣子,你可真是为朕分忧解难的好臣子啊,这么大的罪名你也敢随便编排,尚书这么高的官员,你也敢杀就杀,你的最终目标是不是要杀掉朕,然后取而代之呀?啊——”
威宁侯连忙摇头,“皇上息怒,请皇上保重龙体,罪臣知错,罪臣愿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皇帝没有再
看威宁侯一眼。
反而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旁边的江谨言,“你,真的是墨渊的人?”
江谨言不卑不亢的点点头。
说道,“没错,下官正是墨武侯军营中人,当年,正因下官带着墨武侯子女出门游玩才躲过一劫。”
皇帝忽然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江谨言这个年轻人。
要说他居心叵测呢,靠那些事情的的确确都是威宁候干出来的。
最后的最后。
皇帝只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江谨言这人,城府颇深,不容小觑。
沉默半晌之后。
皇上对着江谨言说,“大理寺和刑部共审,该怎么判决就怎么判决。”
江谨言一个头磕在地上,“是,皇上,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皇上没让江谨言说出来,“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情滋事重大,朕会在明日的早朝之上和文武百官商议,江爱卿,你暂且出去稍等,朕有几句话和曹知章说。”
江谨言带人出去。
秦九月压低声音在江谨言身边说,“皇上不会要玩一招金蝉脱壳吧?”
江谨言看着秦九月担心的小表情。
忍俊不禁。
这会儿四下无人,守在门口的四个太监也目不斜视。
江谨言抬起手按了按秦九月的脑袋,
“不会,话说回来,你也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人就虎头虎脑的寻去了长公主所在之处,还深入虎穴。”
秦九月得意的扬了扬头,“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顿了顿。
又忍不住有些唏嘘的说,“不过,长公主最后想要杀了我,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由此可见,长公主真的疯魔了,为了一个男人,孩子也不要了,家也不要了,长公主的尊严也不要了,值得吗?”
值得吗?
夫妻两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方才长公主被拖出去的时候,还撕心裂肺的样子,相同频率的摇了摇头,更是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值得不值得的,只有当事人能给出个答案。
御书房里
皇上将身子往后移了移,“抬起头来。”
威宁侯这才颤巍巍地将脑袋抬起来,“皇上。”
皇上抿了抿唇,“爱卿,朕对不住你,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朕一直记挂在心上。”
也正是这么多年一直对威宁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理由。
当年的威宁侯和安乐公主感情甚好,眼看着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是因为皇帝刚刚继位不久,先皇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等待收拾,国库也并不充盈,甚至还欠了周围几个番邦小国的外债,总之,当年
的大周朝可谓是内外忧患。
正因如此,威宁侯才为了皇帝娶了当年天下第一皇商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曹夫人。
曹家富可敌国,硬生生挽回了这样的局面,只是曹家也因此受到了重创,更是被几个强有力的对手合起伙来打压,最终,威名赫赫的曹家越发败落,加之孙义山也不是个好苗子,百年家业,毁于一旦,孙义山也只能依靠威宁候生活。
所以说。
大周朝如今的安居乐业,离不开当年曹家的倾囊相助,这也是为什么曹家败落以后,曹夫人依旧被封为诰命夫人,没有收到任何的连累,也没有威胁到她的曹夫人的位置的原因。
也正是如此,皇帝觉得自己愧对威宁候。
威宁侯笑了笑,“这些陈年旧事,罪臣都要忘记了。”
皇帝叹息,“你能忘掉,可是朕忘不掉,今天你也看到了,安乐更是忘不掉啊,你和安乐两人这辈子是因为朕才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你放心吧,曹骏这个孩子,朕千方百计也给你保住。”
威宁候:“罪臣多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