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劳斯莱斯,没有车牌,车头悬挂小红旗,这看着就是礼宾司接送重要外事人员的车辆。按交警纪律不但不能拦查还要优先放行。吃完饭后,杜守义就这样狗仗车势的将龚小北送到了大院。
“你先进去吧,我去办点事儿,晚饭前就回来。”
棒梗练字耽搁了时间, 熊明今天的参鸡汤还在空间里放着呢。
当杜守义进了屋,熊明正靠在床上和李吉祥聊的高兴。
“东家,可把您等来了。我收了个徒弟,就等您来做个见证了。”
杜守义看着正在下床的熊明有些诧异:这么快的吗?
杜守义被懵懵懂懂的让到了侧座,李吉祥和王桂花两个坐在主位。然后熊明恭恭敬敬的给李吉祥磕了三个头,又给一旁的王桂花磕了三个头。
“师父师娘,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哎,好徒弟。”
“好孩子。”接过他递上的茶,王桂花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杜守义从进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一场拜师仪式就在他眼皮底下完成了。
熊明转向他,笑道:“班长。意外吧?”
杜守义看向李吉祥道:“老李,这肿么回事啊?”
事发太突然,他惊得连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
李吉祥笑了,道:“东家,是这么回事。熊明这孩子想要报答我,从昨儿早上开始就非磨着我,要认我做干爹。说要给我和桂花两个养老送终。
您也知道我和桂花两个,那就是无儿无女的天煞孤星命,真要收了他那就是在害他啊?!”
他说话这功夫,王桂花已经乐呵呵的又扶着熊明回床上躺下, 还给杜守义倒了碗茶。
杜守义见她脸上的苦相已经好了很多,眉眼都舒展了几分。他笑着道:“那您就收他当徒弟了?”
“对, 我就想了个折衷的法子,让他拜我为师, 跟我学老物件的鉴定。我自作主张把他收了下来,还把咱们的事跟他交代了一些。
东家,这孩子有孝心,心地纯,是个好苗子啊。您要怪就怪我。”
李吉祥说完这话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草率了,而且先斩后奏,有些不合规矩。就好比先拉着人拜了堂才告诉对方自己是谁。这是把东家顶在了杠头上,上下两难啊?!
而且他之前言之凿凿和杜守义说,要考察熊明一段时间,可才两天这事儿就定了?要是杜守义问一句,‘你考察什么了?说给我听听。’这可怎么回答?
可谁让感觉就这么到了呢?孤苦了这么多年,忽然多了个要为他养老送终的‘儿子’,这让他心里怎么受得了?他当时就有个感觉,认准这个熊明了!
杜守义明白李吉祥的心思,也似乎明白那份人生成就从哪里来的了。
李吉祥收到了徒弟,而他收到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弟’,一个经过系统认证的‘小弟’。
想了想,他有些郑重其事道:“我知道您怎么想,我们之间不用那么生分。说实话,您能信他到什么程度,我就能信他到什么程度,甚至比您想的还能多信他几分。我能把性命攸关的事, 放心地托付到你们两个手里。这些话绝不是虚言。”
“东家...”
杜守义摆摆手不让李吉祥和熊明说话。他继续道:“话说回来,也就是您不肯收我,否则我是他大师哥。熊明,以后咱哥俩好好处。”
他这句话就把今后的关系性质定下来了。东家伙计什么的不谈,以后李吉祥是长辈,他们两个就是兄弟平辈。
杜守义一点头,这就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儿,最高兴的是王桂花了。
杜守义是什么人她可明白得很,有他刚才那些话,熊明这孩子指定错不了,她以后的日子可有指望了。
熊明需要充分休息,今天不便久留,坐了一会儿,杜守义便离开了。等他走后熊明回想起他刚才的话,再想想他平日里的为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差,这个‘新老板’很对自己路子。
熊明是个怪人:幼稚,不成熟。
他想一出是一出,说离开就离开,抛家舍业的离开;说回来就回来,豁出性命的回来...这样的事情还有一大堆。
但换个说法,这种性格又叫‘魏晋遗风’。雪夜访戴的故事说的就是这个。
王羲之的儿子王子猷忽然想见一见住在小河上游的戴逵,于是他让人划了一夜的船,冒着雪欣然前往。但到了戴逵家门口时,他忽然又调头返回了。他的理由就是:‘我高高兴兴的来,尽兴了就回去,何必非要见戴逵?’
幼稚,不成熟,瞎折腾,脑子进水等等等等。你一顶顶帽子往王子猷头上安,没一顶他跑得了。但这就是随性自然的‘魏晋风骨’,熊明也是这样的人。
其他人或许理解不了但杜守义可以,没点魏晋的‘率真’写不好行草,更何况他还有一点东晋‘王羲之’的笔意,更能理解这些。
他骨子里也有点‘任侠’之风。抑强扶弱,重义轻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所以这两个人从骨子里看有些臭味相投,都是活得率真任性,无法完全用常理揣度的人。
离开了李吉祥家,被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