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韩家这个年过的特别热闹,孩子们都玩疯了。
刚开始只是放鞭炮,后来发展到放野火,把江边、河边和沟渠里的枯草全烧光了,连江边几大块麦地里都是一片蔚为壮观的黑色灰烬。这样的快乐在乡下才有,如果在市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打119。
老韩、韩工和老张等亲家们喝酒、聊天、搓麻将,向主任、韩妈等女同志做饭、带孩子、拉家常。
只不过这些跟韩渝没什么关系,他只是除夕晚上以检查白龙港警务室春节期间值班情况的借口回去吃了个年夜饭,并且一吃完就连夜去了东启派出所。
初六正式上班,董政委和李光荣副局长先回来的。
齐局有个亲戚家的孩子初八结婚,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董政委和李局回来了,韩渝得以休息,可事实上却休息不成,初六下午就被军分区陈政委亲自“押往”江城。
晚上住省军区招待所,
陈政委没跟着去,只能坐在省军区政治部的小会议里等。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掏出手机给之前没打电话也没发短信的老朋友拜晚年。
翻看通讯录,良庄老卢的联系方式映入眼帘。
想到咸鱼也算良庄的女婿,确切地说是良庄人的上门女婿,陈政委不由自主摁下通话键。
老卢的手机跟咸鱼的手机一样都是当寻呼机用的,嘟了两声果然被挂断了,等了大约两分钟,老卢回了过来,手机扬声器里传来老卢那既熟悉又响亮的思岗普通话。
“陈政委,新年好!祝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卢书记,不好意思,今春节特别忙,一直忙到今天才给你打电话拜晚年。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谢谢谢谢。”
老卢现在是思岗的副调研员,但还是习惯别人称号他卢书记。可能是觉得副调是非领导职务,一听就知道没权,不如书记听上去霸气。
在地方上,他确实混的不怎么样,甚至不受上级待见。但在部队,他的关系很硬,他过去这些年编织的“关系网”可以用庞大来形容。别的不说,就说省军区,就有一个副师职和一个正团职军官是良庄人。
不过副师在良庄根本排不上号,良庄是真出人才,良庄军官中职务最高的是大军区副政委。
陈政委笑问道:“卢书记,你有没有给顾政委拜年?”
“拜了,初一早上顾政委就亲自给我打电话,整整打了半个小时!”
“首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滨江看看?”
“他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回来,不然也不会把家里的事都拜托给我。”老卢顾不上再跟老同事们打牌,叼着烟眉飞色舞地说:“不过他没时间,我有时间啊!他邀请我去玩,我打算过完年去他那儿看看。”
在顾政委面前你就是“小卢”,人家只是跟你客气,你居然当真了。
一起打牌的良庄几位老干部很想笑但又不敢,不过他们早习惯了老卢吹牛,在表情管理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听着他吹。
从良庄走出去的领导干部都很关心家乡建设,不然老卢也不可能做那么多年良庄乡党w书记。否则就凭他搞出的那些事不知道被上级撤过多少次职,结果他的官不但没被撸,反而在退居二线前提了副调。
陈政委相信首长是真器重他,笑道:“卢书记,见着首长帮我带个好。”
“没问题,包我身上,保证带到。”
老卢哈哈一笑,抑扬顿挫地说:“顾政委对家乡有感情,一直很关心家乡建设,对你们军分区的工作评价也很高。他对陵海预备役营印象深刻,有一次还问我思岗的预备役工作搞得怎么样。
陈政委,我不是告思岗武装部的黑状,作为思岗的副县级调研员,我一样希望思岗好。可思岗武装部的工作开展的确实不怎么样,都不如我们良庄人武部,他们只知道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谈到成绩就是红旗民兵团。
红旗民兵团是什么时候成立的,红旗民兵团的成绩是什么时候取得的?这些年究竟做过什么工作,获得过什么表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不好说什么。你是他们的领导,你有时间要好好批评批评他们!”
武装部的工作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是真不重要。
武装部想干出点成绩有那么容易吗?滨江几个区县的武装部,也就是陵海武装部沾咸鱼的光在抗洪抢险时露了次大脸。
陈政委很清楚老卢之所以吐槽思岗武装部,十有八九是去年征兵的数量没往年多,他想多送几个良庄的小伙子当兵可名额不够。
在征兵名额的数量上已经充分考虑过良庄的特殊性,不能再多了,再多人家会有意见的。
然而,老卢搞地方保护主义是出了名的,给良庄多少名额也不够。
陈政委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换了个话题:“卢书记,你知道我这会儿在哪儿?”
“在哪儿?”
“在省军区。”
“省军区我熟啊,陈政委,你去省军区做什么,开会吗?”
“我是送咸鱼来的。”
“送咸鱼去省军区做什么?”老卢好奇地问。
当选全国人大代表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