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向负责虎渡河抗洪的指挥分部报告,分部认为险情不大,只提醒注意观测。”“7月5号?”“嗯,一个月前就发现了。”“我不是说这个。”韩渝再次举起对讲机,喊道:“守松守松,有没有休息?”“我刚躺下,还没睡,韩书记,什么指示?”“指示没有,打听个事,你们以前有没有去过严家台?”“去过,席工和姚工就是去严家台找到我们的。”“你们在那边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有地方冒水?”“有,我们收到消息就去用沙袋围起来了,做了个滤井。防办虎渡河指挥分部的干部去看过,说问题不大,让村干部注意观察就走了。”“没什么事了,你抓紧时间休息。”韩渝放下对讲机,再次看向老魏。老魏连忙道:“7月25号,有个小学生在草塘边放牛时发现有拳头大的洞往外冒水。经查,距第二级平台脚仅0.5米,管涌口的直径0.05米,沙盘1.5平方米,砂丘0.15米,出浑水。距第一管涌口0.6米处有一个直径0.01米的管涌,守堤人员在指挥分部要求下当即做三级导滤围井。同时发现草塘二级平台脚0.5米处又出现两个管涌,一个采用二级围井导滤,一个采用导滤堆……今天零时15分,巡堤人员骑摩托车巡堤,借助摩托车大灯,发现上游坑塘水已快涨到新填筑的平台面,同时发现距二级平台脚约10米的坑塘中,有一个直径一米多的管涌在翻浑水,立即向指挥部报告。零时20分,大堤开始下跌,堤面有纵横裂缝,缝宽0.06米。零时40分,大堤溃口30米。截止一小时前,溃口已宽达185米,估算最大流量约900立方米每秒。”又是管涌导致的溃决!陶副师长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管涌这么难抢护,怎么都是管涌啊。”“早在7月5号,早在我们从老家出发那天就发现了!不是难抢护,而是压根儿就没抢护,这是一起不该发生的溃口,可以说这是一起麻痹大意、疏于防守、未抢自溃的严重事故!”“咸鱼,人家不是抢护了么,做了导滤围井,还做了什么导滤堆。”“那不是抢护,那只是权宜之计,对于管涌险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外截内导’。他们不只是没外截,也就是找漏堵漏,而且内导一样没做好。像这样的情况,应该在坑塘周围修筑子埂,蓄水反压,不应该用土方填压之前做的围井和导滤堆。”韩渝深吸口气,接着道:“并且明知道是险工险段,甚至知道存在管涌险情,从发现险情到发生溃口历时的35天,居然没安排固定专班驻险防守,也没准备必要的抢险材料,更没有制定抢护预桉。这是渎职啊,负责虎渡河堤段抗洪的主要负责人该抓该判!”秦副市长忍不住问:“咸鱼,如果我们滨江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安排?”“首先是找漏堵漏,实在找不到漏点只能先‘内导’,也就是修筑导滤围井。然后安排固定专班值守,专班人员包括干部、青壮劳力、负责照明的电工等等,通讯必须要有保障,发现险情变化要能及时上报。同时要准备沙袋、石料和土工布等材料,随时准备抢护。”】“很专业啊,回去之后你能调到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当副主任。”“秦市长,别开玩笑了,我一点都不专业,主要是现在干这个,必须要学要懂点。刚才说的这些,不只是我知道,我们营的全体官兵都知道,我们组织培训过,培训完之后还组织过考试。”“差点忘了,你是军地抗洪抢险技能培训班的总教官。”部下兼晚辈很出色,秦副市长很有面子,回头道:“陶副师长,咸鱼十六岁参加工作就从事水上执法救援,就开始参加抗洪抢险。岸上的事他不一定懂,但只要涉及水上的事没他不懂的。”“秦市长,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不夸张,从晚上对工程船队提出的锚泊要求上就可以看出,你脑子里时刻紧绷着安全这根弦。要不是柠柠在港监局,我家老朱早把你调到港监局了。”“秦市长,柠柠在港监局上班,我就不能去港监局?”“两口子在一个单位不好。”“两个人在一个单位怎么就不好?”“你回头问问你大师兄就知道了,他跟张兰以前都在公安局,他最有感触。”想到韩向柠那么厉害,吴海利禁不住调侃道:“韩书记,你还嫌家教不够严?”韩渝勐然反应过来,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想想也是,两个人在一个单位是不太好。”原来是个妻管严啊!陶副师长乐了,正准备调侃几句,对讲机里传来柳威的呼叫:“韩书记韩书记,漂在江上的真是船,一条小木船,一条调关派出所的冲锋舟!我先把调关派出所的民警送上趸船,再送十首政府办的曹主任去河口。”“什么情况?”“全是干部,他们已经在江上漂了十个小时,要不是我们在雷达上发现异常,他们……他们还真有点危险。”大半夜,在江上随波逐流,何止有点危险,搞不好真会葬身鱼腹。考虑到救上来的干部肯定很冷,韩渝当即让炊事班准备点热乎的饭菜,随即下楼等001回来。营救的水域距一支队基地不到三公里,不然雷达开1.5海里量程也探测不到。秦副市长和陶副师长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跟韩渝一起下楼,在走道里等了大约十分钟,001拖着一条小木船和一条冲锋舟缓缓靠了过来。朱宝根在001上干了这么多年,救过很多人,但从来没一下子救过十几个干部,扔上缆绳,用一口陵海普通话提醒道:“几位领导先别急,等船靠好了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