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上级跟没上级是完全不一样的。
彭团长知道席工急着回去,在去安公县防指开会前安排了一辆带篷卡车,送“驻港部队”一行人去江边。
席工德高望重,年纪又大,肯定要让席工坐副驾驶。
姚立荣盘坐在上车前用稻草垫的车厢里,靠在车厢壁上,举着手机摇摇晃晃地给韩渝打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
“这么说我和沉市长都不要过去了?”
“不需要,彭团长人很好,很好说话,并且他就能做主。他给我们派了个军务参谋,姓戴,戴参谋很年轻很能干,他就坐在我对面。”
“彭团长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他很忙,我都没来得及详细汇报营里的情况,他就急着去县防指开会了。不过我们也很忙,洪峰快来了,席工和徐工要赶紧去荆州防指开会。荆州有一个副S长坐镇,那个副S长早上还给席工打过电话。”
“你让席工接一下电话。”
“韩书记,我们正在去江边的路上,我们坐的是卡车,我们坐在后面,席工在驾驶室……”
“那就算了,你等会儿帮我转告下席工,由于路况不太好,我们可能要在明早六七点钟左右才能赶到荆州。但我们到了之后不需要休整,请席工按照我们抵达荆州的大概时间,提前与荆州防指沟通协调。”
“协调什么?”姚立荣不解地问。
“我们是去抢险的,不是去旅游的。浪费就是犯罪,这么多工程机械千里迢迢转运过去不能闲置,这么宝贵的抗洪抢险资源不能浪费,哪怕闲置一分钟都是极大的犯罪,请席工根据我们大概的抵达时间,提前给我们安排抢险任务。”
生怕姚工听不清楚,韩渝想想又强调道:“我们下高速之后不进市区,直接去最需要我们的险工险段。考虑到我们人生地不熟,如果有条件,请席工帮着问问荆州市防指,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个向导。”
姚立荣连忙道:“好的,我等会儿下车就跟席工说。”
“再就是郝总他们会在我们前面到,他们一样人生地不熟,你看看能不能去接一下他们。”
“不用我去接,刚才荆州港监局给我打过电话,问我们需要哪方面的协助,他们会安排专人协助我们。”
“应该是黄处联系过他们,这样,你给郝总打个电话,把荆州港监局的联系方式告诉他,让他直接与荆州港监局联系。”
“行。”
陵海方言与熟州方言只是相似,口音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徐工在位于熟州的长江口水文局工作了近八年,只能大概听懂一些熟州话,陵海话是完全听不懂。
徐工都听不懂,更别说132团的戴参谋了。
戴参谋心想接下来要扮演“监军”的角色,如果眼前这些从江南来的“游击队”都说他们老家的鸟语,到时候怎么监督管理他们?
姚立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若有所思,连忙用普通话攀谈起来。柳威和小陈则用羡慕的目光看戴参谋的上尉军衔,觉得现役军官的军衔就是比预备役军官的军衔好看。
……
与此同时,转运兵员、工程机械和防汛物资的车队,在一辆“三蹦子”引导下缓缓开进路边的一个大空地,空地西边有一个饭店。
张二小的后勤保障工作做的无可挑剔。
他是跟武装部李副部长和路桥公司郝总一起出发的,但在下江合高速时就跟前面的两辆车拉开了距离。
他一下高速就给交警和高速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出示证件,表明身份和正在执行的任务,跟人家打听附近有没有价廉物美并且能够同时给一百多人提供早餐的地方。
人家很帮忙,甚至很热心地带他去。
他跟饭店老板谈好早餐的标准,支付定金,把饭店老板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告诉大部队里的后勤保障人员,并且请饭店老板找辆车去高速口接,所以大部队在合淝下高速之后就吃上了热腾腾的早饭。
午饭同样是这么安排的。
他光顾着帮大部队安排,自个儿却顾不上吃,早上安排妥当就出发了,要赶到前面去帮大部队安排午饭和晚饭。
客车司机和大车司机在军分区纠察和长航分局干警指挥下停车。
韩渝所在的2号车只是在出营区时走在前面,之后就一直负责“机动”,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时刻留意装在大车上的工程机械和防汛物资有没有松动。
司机师傅和安全员们很辛苦,停好车不能就这么去吃饭,而是要抓紧时间检查车况和车上的货物有没有松动。
作为营长,韩渝要以身作则,正一起检查,5号车上竟下来两个陌生的面孔。
五号车是宣传报道组的车,是老葛同志负责的。
韩渝抬头喊道:“葛局,葛局,过来一下。”
“咸鱼,什么事。”
“刚才那两位是哪个单位的,什么时候上的车?”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