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怕个卵!”
一名看着很是不过十八九岁的凉州步卒被吴勇一番话激的热血沸腾:“老子也是凉州人!也愿意死在幽州!”
“凉州齐如龙,愿死幽州!”
“凉州海庆,愿死凉州!”
一个个幽州新军双拳紧握眼神死死凝视着身边这些相处并不久的兄弟袍泽,其中甚至还有不少有过口角摩擦的矛盾。
因为凉州和幽州两地的地理位置都比较特殊,属于秦国门户,一方抵御匈奴一方抵御草蛮。
这两地的军队到底孰强孰弱,一直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凉州有白卒军,有武王卒,那肯定是凉州军厉害。
但也有人说,老武王林彦大漠一战身死道消,白卒退隐,而幽州军一直在燕王林峰的调教下壮大,更别说其中还有和白卒,武王卒并称的燕翎军!
凉州军是群龙无首,幽州军却不然,所以应该还是幽州军更厉害一些。
这三万凉州军和五万幽州军作为幽州的最后一道屏障,草原蛮子大军并未集结的时刻,那都是双方互看不顺眼。
平日里都暗自较着劲呢!
此刻!外敌入侵!平日最看不上眼的人却是自己战场上的生死袍泽!背靠背的兄弟!
生凉死幽,多好!
可我幽州也不是软柿子啊!你凉州抵御匈奴二十年!我幽州也同样挡了草原蛮子二十年!何曾弱了你!
“幽州林浪天,愿与凉州弟兄一同去死!”
“算我李世年一个!愿随凉州弟兄一同去死!”
“老子们何曾怕过他草原蛮子了?凉州的敢不敢比一比谁杀的更多!”
气氛已提至最高点,策马横刀,吴勇明白,只有这样,这批战力并不算出众的八万新军,才能和抵挡那五十万蛮子战力。
至于一战?吴勇心中从来没有如此异想天开过,自己要做的只有带着这八万人一起去死,用尸体用血肉拖住蛮人大军的脚步。
等待武皇拿下并州!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阔别已久的声音响起:“这,才是我幽州男儿!”
众人都是一愣,这是军营校场,闲杂人等决不允许靠近,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会是谁?
即便是吴勇都不由得转头看去。
就见一群人步入校场之中,有女子面带轻纱身材傲人步步生莲。
有男子背负一杆大枪带着和煦的浅笑,若非那杆气势非凡的大枪,恐怕不少人会误以为他是个书生。
他身边有一人,身着黑衣如墨,双臂其断,但那双刀眼中却弥漫着一股摄人神威,即便是老将吴勇也不敢对视他的眼眸。
这些人身后还跟着数百人,人人都透着不同凡响的气势,与铁血军人的严谨不同,这些人纷乱的气势却汇成了一股独有的味道。
那属于江湖的味道!
然而这些人当中最吸引的吴勇目光的,是走在最前头的一人,那是名男子看,上去应该四十多岁,又或者说他五十岁了也可以。
他双眉会不由自主的皱起,犹如被什么心事反锁,花白的两鬓与他孔武雄壮的高大身材有些冲突。
此人穿着一套燕翎甲,是当初幽州王牌精锐燕翎军的制式战甲,手提一杆雕龙大戟。
燕翎军在一年前的叛乱之中就已经全军覆没。
他难不成是那血腥绞肉场上活下来的幸运儿?
吴勇认得此人!
那数百江湖武夫似乎是此人的护卫,带着面纱的言清荷嘴唇微动聚气成音,尽管吴勇已经想到还是心中跳。
随即,长刀驻地翻身下马对着那人恭敬行礼嗓音洪亮:“武王卒副将吴勇参见燕王殿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五万幽州军同时跪地:“参见燕王殿下!”
三万凉州军紧随其后!
时隔一年,百姓们不断猜测究竟是生还是死的燕王林峰再现尘寰!
披燕甲,持燕戟。
轻轻一笑,一年不见的林峰从气势到外貌都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往雄心壮志欲争霸天下,却不曾想成了最为敬重的人、手中那颗开启乱世的棋子。
在最后一刻知道相伴了二十年的司马先生原来就是白卒之时,林峰心中的滋味可以说五味杂陈,心酸苦楚释然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愤而拔剑刺向那二十年后的司马先生,二十年前的白兄弟!
但那时候真实修为乃一品上层高手的白卒,即便站着不动让他林峰砍到累死,也伤不了其一根汗毛。
最终林峰选择了成全自己最为敬重的人,一驾马车携带妻儿去了山林隐居。
林峰有愧大秦,有愧幽州百姓,有愧天下唯独不曾愧你白卒!
同样白卒无愧武王一脉,平天下再乱天下,更自认无愧天下,无愧大秦,唯独愧你燕王林峰!
当王诩知道蛮人最终还是选择从幽州叩关之后,静坐了一晚之后找到了张道藏,让这位刀中探花郎御风送自己去了一处山林。
来到那一间草庐,只看见一块菜圃,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而林峰也看到了那被后世与自己一同评为乱世三杰的王文和,双十年华的青年形体枯槁面容病态苍白。
王诩只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