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无语两个字,她真是说卷了,“我、就是大夫。”
含庭像是忘了这茬似的,“啊”了一下,想了想又道:“医者不自医。”
这货是不是脑子真的不好?
这都什么时候?她能怀上孩子,给自己弄个弱点出来吗?
知意掐了掐眉心:“马上就来了!我能感觉到!
还有,妇者有孕,不足四十日你就是找华佗来也未必诊得出来,明白了没有?”
含庭一脸狐疑。
知意瞪他:“你不准去找长辈乱说话,听到没有!”
含庭面上的笑声一敛,转身,背对着她。
知意:“……”真是给他好脸了!
过了会儿,含庭又转了回来,面色还挺严肃,皱眉盯着她的眼眸:“该做的都做了,有没有情意你心里清楚,也改变不了了,不成亲,算不算自欺欺人?
”
知意嘴角动了动:“能上床的,未必有什么情不情分,这点你们男人应当最明白。”
含庭不管她的否认,继续道:“不论是你输,还是我输,谁也跑不掉,一样死无全尸。”
知意皱眉:“是不是对你……”
含庭又转了过去,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任性样儿。
什么是恃宠而骄?
这就是。
知意:“……”
虽然是生气了。
不过那家伙自己哄自己的本事也是蛮好的。
下午晌里便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了。
在等“四十日”的时候,每天盯着她的肚子再瞧,还带自言自语的,调子还有点阴阳怪气儿的:“爹爹能不能扶正,就看你了,我的儿。”
知意:“……”
仙仙突然有点可怜他了,这都给主人嚯嚯成傻子了。
在小日子推迟的第七日凌晨,金鸡都还没打鸣,知意就叫小腹的绞痛给折磨醒了。
汗水、劳累,于妇人一科都是极大的忌讳。
知意虽为医者、武将,身体素质确实要比寻常人好上许多,但是早些年于军中操练、战场征战,对自己的身体总有忽视的时候,长年累月,以至于现在一到月事时,便有剧烈的腹痛之症。
她是吃痛的,可没完没了的筋脉拉扯的痛,还真是不比狠狠看上一刀来的轻多少,痛得狠了,唇和脑子都在发麻,止不住的吐。
非得服了药才能稍稍好转些。
她喊了一声。
在外头值夜的冬青便立马进来了:“姑娘,是小日子来了吗?”
知意“嗯”了一声,恹恹的。
冬青松了口气。
大梁男女大防虽不如楚国苛刻,男女都拉个手都能被人骂自轻自贱的地步,但是未婚先孕总是不大好,少不得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
寻了干净衣裳和月事条,给知意换下了身上脏了的。
不过一会子功夫,愣是沁出了一身冷汗来。
冬青心里头急,但是手脚并不慌乱,一桩一桩,十分利落有条理。
又去耳房将炉子烧了起来,熬煮止痛汤药。
知意擅长的是刀剑伤和内伤,这方子还是翻了好些书才琢磨出来的。
效用是很好的,服下了,小半个时辰便能起效用,月事期间早晚服用,症状便能减轻许多。就是刚开的时候,最为难受。
好在这汤药不必煎熬太久,滚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服用了。
吃了药,冬青坐在床沿给她揉着小腹,一直等到药效起了,再给她换下被汗湿的寝衣。
一通折腾,天都蒙蒙亮了。
没那么难受了,知意这口气才算是喘匀了:“真是要人命……”
冬青拿温热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面:“好在这汤药有效用,不然来一趟小日子,可真是要折磨死人了。
”默了默,“这医术上不是写了,若是产后好好儿调理,或可根治了这毛病,不若早些与王爷成亲,生个孩子。”
她虽身份高贵,可一向不与身边人摆什么架子。
且这些丫头,也都不是寻常采买的仆役,自有她们之间的情分,说话起来便更似姐妹一般。
知意侧着身,喘气都是恹恹的:“情分这东西像是一颗将死不死的树苗。从前我待他,只是瞧了他觉得高兴,后来做了夫妻,就像是苗儿灌了水,那根芽拼命往心里头扎……”
冬青的眼眶在烛火里微微有些红:“终于是承认了?”
知意摇头,又笑了笑:“我不想承认,也没办法了。倒也未必不是个洒脱的人。只是从未想过要成婚,计划之外的事,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冬青摇头:“你不是没想过,而是没想过和喜欢的人成婚。”
不喜欢,甚至是嫁给一颗棋子,就不会去担心对方会不会受到伤害,任何计划都可以往最决绝的方向去算计。
可一旦那个人是在意的,那么便有了弱点。
会不自觉的便得畏首畏尾。
她懂得地道:“担心自己没办法一腔孤勇,无法走的那么无畏无惧,是么?”
知意眉心动了动:“一旦开始想退路,不管是替他还是替谁,于大计都不是好事。牺牲了那么多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