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子爵有些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自黑鸦港被覆灭和伊卡纳德之死的消息传遍整个诺顿以来,他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
“诺顿新任总督维托尔前往艾卡利亚至今未归,这位大公之子的想法可真是难以揣摩啊。”安德鲁子爵将书桌上的秘卷合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皮。
“安锡公爵既然能将这位大公之子派遣过来,那么就证明她和沃比伦斯公爵之间的利益冲突达到了一个平衡点,那位年轻的公爵总算能腾出手来清理一下诺顿的腐烂了。”安德鲁子爵看着书桌旁燃烧着魔法粉尘的魔晶灯,目光有些深沉。
“但北沧澜驻军那边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如果艾卡利亚那边没有派遣传奇过来,仅凭维托尔一人可不一定能镇住这个场子。”安德鲁子爵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微胖的身躯显得沉重无比。
“在这些大人物的争斗面前,想要独善其身,恐怕很难了。”安德鲁子爵拿起了书桌旁放着的拐杖,但就当他准备离开书房时,一声幽幽的声音突然从窗户外传出。
“的确,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如同幽灵般的声音回荡在书房内,听的安德鲁子爵内心有些发颤,这是一个他令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普利森.....”
“原来子爵先生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荣幸。”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从窗户外闪进书房,这是一个带着穿着破旧皮夹克的年轻男子,蓝灰色的长发杂乱无章的披在身后,苍白而俊秀的脸上戴着一个遮住右眼的黑色眼罩,十分好看的蓝色眼瞳透露着一丝幽幽的寒光。
“你这家伙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似乎狼狈了许多。”安德鲁子爵脸上十分平淡,并没有多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他很清楚,只要这位黑鸦港的海盗首领没死,便一定会来找他。
“我的确狼狈了许多,但现在的我可和以往有了实质上的差别。”普利森摸了摸自己的眼罩,平静地开口说道:“但子爵先生你,似乎还是老样子啊。”
“你还是直接跟我说正事吧,一直说客套话,可不是海盗的风格。”
“子爵先生,我想我在你那里存放的东西,你应该没丢吧?”普利森的脸上含着笑,“你应该清楚那东西对我的重要性。”
“我清楚得很。”安德鲁子爵凝视着眼前的青年,“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突破海军的包围圈的?”
“我原本准备了一个直通北沧澜的传送阵,不过因为意外,这个方案无法实施。”
“什么意外?”
“维托尔直接从外面跳进了秃鹫堡,把我给拦住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跳窗钻下水道,耍了些小手段,最后溜了出来。”
“不愧是你。”安德鲁子爵笑了笑,“只是除了你之外,黑鸦港的其他海盗都全军覆没了吗?”
“老蛇比较走运,出事时的那天晚上他和他的猛毒号都在外面,算是逃过一劫。”普利森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他还不知他这位勉强能被称之为“朋友”的朋友到底去了哪里。
“这样吗,那么看起来你现在又变成孤家寡人的状态了。”
“倒也没事,我之前早就习惯了。”普利森望向了安德鲁子爵身后的那扇门,“先不聊这些有的没的了,正事要紧。”
安德鲁子爵淡淡地开口道:“那就跟我来吧,海盗。”
“子爵先生,我想你绝对不会后悔你以往所做出的选择。”普利森将腰间别着的狂澜拿在了手上,跟在了安德鲁子爵的后头。
“但愿如此吧。”
...........
天鹰帝国北境希瓦兰省,艾卡利亚。
位置处于天鹰帝国最北端的艾卡利亚,是帝国北境中最负盛名的大都市,在常年被冰雪笼罩的希瓦兰省中,艾卡利亚更是有着“雪城”的美称。
在帝都刚刚才脱离炎月的魔掌中时,艾卡利亚却已经下起了纷飞的大雪,晶莹的雪花均匀的落在艾卡利亚的每一处角落。远远看去,仿佛整个城市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
穿着一袭华贵礼服的维托尔行走在布满着积雪的街道上,晶莹的雪花飘散在他赤红色的长发上,瑰红眼瞳中散发出来的气势深如大海,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我们只是找安锡公爵要个东西而已,没必要特意换一套新衣服吧。”维托尔扯着衣服领子,有些不满地看向了身旁穿着黑色蕾丝长裙的卢亚斯,“这套衣服穿的我浑身别扭,这种样子货能卖180道勒,咱们刚才显然被那个服装店里的那个胖子给骗了。”
“我的总督大人啊,咱们毕竟是去见安锡公爵,你总不能穿着你那套旧礼服吧。”
“那是我姐送我的,哪里是旧礼服了?”
“你毕竟是一省之总督,穿的总不能太难看了吧,而且你那套旧礼服.....颜色多少是有些花哨了,不太适合这种正规场合。”卢亚斯想起了维托尔那套花花绿绿的衣服,讲道理,以维托尔的长相即使不画任何妆,其模样也太过漂亮些,若是再配上那套偏女性化的衣服,俨然一副上流社会的名媛模样,实在不适合以总督的身份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