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玉龙的注意力，则一直都放在孙宁月身上，傻笑着，丝毫不觉得孙姑娘此举伤害到自己脆弱的内心。
而宁长生生性淡漠，且叫的又不是自己，自然不会出声回应，所以钱多多这一声情真意切的呼唤，注定无人应答。
空气小小的安静了一下，气氛有些焦灼。
钱多多脸色变换，扭头看向猥琐气质不下于自己的那人，冷笑一声：“赵玉龙，你还真敢来啊！”
赵玉龙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当即一皱眉头看向钱多多：“既然有人嫌命长，本少爷当然要来看他怎么死的！”
“好啊，咱们就进去看看是谁死。”
“谁怂谁孙子！”
两个人互相呛嘴一轮，众人也终于来到了近前。
吴独秀先前为了刻意保持自己的高人形象，特地负手而立，做眺望远处状。
直到众人走到近前，他才慢悠悠转过头来，淡漠的目光在一行四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他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目光像是陷进了沼泽，脸上表情也同时僵住。
呆滞。
身旁的钱多多发现不对，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小声道：“小舅？”
吴独秀稍稍回神，但仍是盯着宁长生，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宁长生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目光气质皆是和他同款的淡漠与冷峻，整体感觉帅冷帅冷的。
至于吴独秀为什么盯着自己看，他并不放在心上。
只要不是对自己心怀不轨就好。
特别是男人。
每次上街盯着他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总不能每个都上去问一句：“你瞅啥。”
就算问出口，那些脸皮早就修炼到一定境界的大妈大娘指不定还要伸长脖子反击一嘴：“瞅你咋滴！”
“哼！”
半晌，吴独秀才重重哼了一声，似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似的，拂袖转身走到别处。
钱多多赶忙凑过去：“小舅，怎么了？难道是你的仇家不成？”
“没事。”吴独秀摇头，顿了下，又重重点头：“说是仇人也差不多。”
钱多多轻轻拍了拍吴独秀肩膀，宽慰道：“小舅安心，等会儿让他们尝尝小舅大宝贝的厉害！”
吴独秀眼底竟然蕴起一丝热泪：“不，你不懂那种仇恨……”
钱多多沉吟一下，小心翼翼迟疑问道：“夺妻之仇？杀父之恨？还是了结了你亲妈？亦或者后爹之痛？”
“都不是！”吴独秀痛心疾首道，而后又思忖了下，问道：“何为后爹之痛？”
钱多多贱笑一声，缓缓吐出三个字：“淦嫩娘。”
吴独秀深吸口气，强忍着没有动手，只是轻飘飘瞥了眼钱多多，缓缓道：“那是你外婆……”
钱多多当即住嘴。
吴独秀强行压下心头的激荡，但还是忍不住有个声音在脑海里疯狂怒吼，吼的大概是……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
什么碎星谷的入门选拔，什么飞云门的首席弟子评选，都不过如此。
恐怕上天对自己对大的恶意，都在眼前那人的那张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