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树妖的惨死,它布置在官道及两侧林间的天罗地网也失去生机,变为普通的树根藤蔓。
失去树妖法力支撑,上面附着的毒素也消散干净,倒也不必担心会误伤到花花草草,鸟兽虫鱼。
想来过不了多久,这些藤蔓树根就会化作枯枝,最终被雨打风吹去,不留一丝痕迹。
宁长生施施然迈步,继续朝清风观走去。
算上这只树妖,这是短短三日以来出现的第四桩邪祟事件了。
这实在是过于反常。
他总觉得清风镇近来会有大事发生,所以他认为有必要抽时间将此事与叶明眉说明一下。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很显然,钦天司是高个子里面的最高个。
接下来的路很平静,无事发生。
浓浓夜色下,棋墩山上的小小道观亮着一点晕黄的灯光。
那是家的味道。
原本宁长生只是跟师父说出去一趟,谁曾想这一出去便牵扯出这么多事端。
勾引张婉的那只厉鬼,孙捕头‘几个亿项目’的案子,还有这只莫名其妙跳出来拦路行凶的树妖。
还有点可惜的是,今天杀的一只鬼和一头妖怪都没有赏金拿。
一来二去,现在时辰都来到了后半夜。
想来师父在观里都等着急了吧?
宁长生推门而入,穿过前院,一眼就看到了在前殿盘坐的师父。
此刻的陈然,正仙风道骨地盘坐在前殿蒲团上,捧着一本道经津津有味地阅读。
他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感动。
若是在平时,师父这个时候早就睡了,怎么可能会在前殿看书?
“师父,我回来了。”宁长生来到陈然面前,恭敬道。
陈老道长抬头,讶然看着宁长生的破碎道袍,“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宁长生刚要解释,却被陈然抬手阻止,鼻翼微动,似乎在嗅些什么。
片刻后,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去桃腮楼了?”
宁长生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师父果然是师父,竟然连这都能算到!
也不知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达到师父的水平……
去桃腮楼的事情,他本就要跟师父汇报的,此刻也没瞒着,说道:“的确是去了一趟,因为……”
话没说完,又被陈然抬手打断
老道长将道经放在地上,抚须而笑,道:“诶……这种事情就别说了,你已经这么大了,产生这种需求也是应有之事。”
顿了顿,陈然脸上满是欣慰,点头自语道:“没想你这颗榆木脑袋也终于开窍了,为师很是欣慰啊!”
宁长生面无表情。
他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
但他并不打算说出实情。
因为他觉得那样会让师父很尴尬。
一个好的徒弟,是不会让师父觉得尴尬的……
即使自己因此被误解。
但是被师父误解,又有什么关系呢?
笑完,陈然一脸神秘的看着宁长生,“说说吧,花了多少银子,小桃给你包了多少红包?”
宁长生平静道:“没花银子,也没有红包。”
陈然皱了皱雪白眉毛。
以徒弟的样貌,没花银子倒是不出所料,可若是没有红包的话,是不是就说不过去了?
看样子什么时候得寻个日子去趟桃腮楼了。
嗯……纯粹是为徒弟讨回一个公道,绝不是自己想去。
定下了桃腮楼之行之后,陈老道长朝宁长生道:“你身上还有妖气和鬼气,说说吧,怎么回事?”
宁长生当即一五一十的道出了今日所见所闻,顺带还将自己一点点不成熟的想法也一并讲了出来。
“三天之内出现四桩邪祟事件么?”陈然低声呢喃自语,“看来去桃腮楼讨回公道这件事得暂且放一放了……”
宁长生没有听清师父的话语,静静的站在原地。
陈然思索片刻,竟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而后对着宁长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近些日子你也注意安全,没什么必要的话就别出道观了,反正这些日子你挣的钱也足够咱们师徒几人吃喝一段时间。”
“是。”宁长生平静作答。
陈然挥了挥袖子,一脸感叹说道:“没什么事就先回房歇着吧,我再研究研究道经。这东西,当真是越看越让人着迷……”
这又让宁长生一阵感叹。
师父不愧是师父,这么晚了都还在研究道经。
能将这枯燥的东西看入迷的,咱们观也就师父能做到了吧?
他点头称是,又毕恭毕敬行了那一套‘信三清、得永生’的礼,回到自己的卧房。
陈然独自端坐在前殿,手指拈了拈口水翻动书页,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色色的笑容。
依旧让人觉得十分仙风道骨。
忽有深秋晚风贯入前殿吹动书页,上下飘忽间,可以看见道经起伏的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依稀可以辨认出灯、草、和、尚的字样……
回道房间,白灵儿已经睡熟,整个人窝在床榻上,小小的一团,甚是可爱。
宁长生替她掖了掖被角,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