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草暖大地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
阮明成和幕僚仔细商议过后,还是把苏成江安插进了贝乐府大营,想到苏成江的经历,还是在兵营里容易出头,而且贝乐府都在宋承的掌控之中,苏成江在那里会得到最大的支援和提携。
初涉军旅的苏成江,很快就适应了军营里的生活,每天迎向呼啸刮过的大风,呼吸着被卷起一片尘土的气息,耳边听着身上的衣衫被吹得“咧咧”作响的声音,他都感到热血沸腾。
眼前的景物不同于府城的繁华,隐隐约约的山脉,莽莽苍苍的大地,稀稀拉拉的树木,隐约可见的村庄,极目远去,总让人有一种苍凉与广袤的感觉。这就是贝乐府城外,宋家军所驻扎大营的景色。
大营旁边有一条河,叫朝北河,几乎横梗在整个郡北府境内,抚育了无数两岸百姓。河水蜿蜒流向远方,在靠近军营处,河两边都是田地,每天都有人在此劳作,这些人都是和宋家军有关的人.
其中有士兵家属,男人在军营里,家人随军在此种些田地维持生计;有的是伤残军人,不想回乡或者孤身一人的,从军营里退下后,也选择在此安家;还有的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因为战乱或天灾人祸,而逃至此地。反正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都在此经年的生活着,生活的久了,便在这里成了家有了根。
此时的苏成江身上穿的是一件前胸绣一个“宋”字的军服,头上戴的是铁质军帽,脚下是一双牛皮底的军鞋。
不远处站着的沈芳穿着和苏成江一样的装束,他是被苏成江硬“请”过来的,本来散漫的沈芳,根本就没有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想法,他就想自由自在的走走镖,练练武,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用想那么多。
可自从收了苏成江这个徒弟,好像一切都变了,走镖时要时刻留意四周是不是有人窥探,平时称兄道弟的江湖人士会不会突然拔刀相向,还要时刻留意着随镖的人的来历去向,等等等等。
沈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或是从京城回来之后,每见到一个人,他就会下意识想着这人自己以前有没有见过,还有这人跟以前他的仇家有没有关系,简直了!
沈芳都不知道怎么讲了,这些都是收了苏成江这个徒弟之后发生的改变。
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沈芳很满意,聪明、刻苦、细心、重情义,真的是哪哪都和自己的胃口,但就是招灾!自从俩人成了师徒后,他才知道,他这个看似经历简单的徒弟,竟然娶了定远侯嫡小姐,搭上了襄王,同时还招惹了敬王、霖王、鞑子等一系列仇家,那些人对他都恨之入骨了,简直就是想除之而后快了。
沈芳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这事伤脑筋,哎!没办法,谁让他收了一个不省心的徒弟呢?舍命陪君子吧。所以,苏成江一邀请他去从军,狠敲了他一顿酒就答应了。
这师徒俩来大营有一个多月了,该熟悉的都熟悉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去会会马山凹的众土匪啦,想想年前走镖,这帮土匪竟然窜出来打劫,虽然没成功,但这笔帐也该好好的算算了,这些都是订好了的,只不过现在强硬了:招安或剿灭,马山凹定要选择。
选了招安,马山凹众匪并入宋家军,也算是弃暗投明走上正途,则万事大吉,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大家就是同生共死的袍泽;还想像以前那样,在皇子间左右逢源,待价而沽?哼哼!直接剿灭,不留活口,省的为以后留下祸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京城众皇子明争暗斗,使得朝中危机四伏,若再加上边境动荡,到时候最受苦的还是普罗大众,立志于皇位的襄王,决心加快速度,消除一切隐患,收编一切势力,打造自己的力量。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那么马山凹就成了更在喉间的一根刺,不能收为己用,剿了便是,绝不能让其他皇弟兄们有可乘之机,省的大晋男儿在边疆浴血奋战时,还得提防后面的冷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