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一路风尘,喝着清香的桂花茶,苏钰茹很满意。可望向坐旁边的苏成海,苏钰茹感到五味杂陈,这小子道行越来越高了。
“现在就我们母子俩了,说说吧,你心里怎么想的?”苏钰茹开门见山的问道,这儿子,别看表象,心黑着呢,前世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敢算计人千金小姐,别说现在了。“捉”错了,别人信,她不信!
“娘,儿子都听您的。”苏成海继续卖萌。
“真听我的?”苏钰茹反问。望着老娘阴恻恻的目光,苏成海感觉浑身发毛。
看苏成海强装镇定的点头,苏钰茹继续说道:“好吧,既然全听我的,那好!我会和亲家谈,让你们俩尽快成亲,然后回安和县,现在家里正缺人呢,你媳妇又是大家小姐,肯定读书识字,就跟在阮氏身边教孩子,我们还可以趁机把启蒙班做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苏氏蒙学’。你呢,想考举人就回安和书院继续读书,不想考了,回家教书,正好苏氏蒙学还缺一个领头的,你正合适,怎么样?”说完目光定定的看向苏成海。
苏成海晕了,老娘这也太狠了!自己刚一点头,自己未来的出路,还有自己媳妇的,都安排好了,不听还不行,那是不孝!读书人一旦被说成不孝,那他这辈子也就到头了,连私塾先生都当不了。可是,真按着老娘的安排,他不甘愿啊!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苏钰茹悠闲地喝着茶,眼睛时不时的扫向苏成海,就看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放下茶杯,摆出一副慈母脸,语重心长地道:“老四啊,娘知道你从小就聪明,有成算,现在又考上了秀才,娘很欣慰。但是,老四啊,人有成算是好,但算计到自家人头上就不好了。”
苏成海吃惊地抬起头,正对上苏钰茹洞察一切地眼神,瞬间冒出一头冷汗,心中暗想:“娘怎么会知道?”
“在想,我怎么会知道?”苏钰茹一针见血地说道:“你是我生的!从小就会算计,全家人都算不过你,别看老五是举人,那是因为他心无杂念,一心向学。而你,心中杂念太多,以至于上次落榜,我承认落榜对你打击很大,所以这三年你很努力,院试排在第五位证明你的努力没白费。但是你不甘于一直屈居老五之下,所以你费尽心思,成为郡守女婿。我奇怪地是你一个小小秀才怎么知道郡守府会榜下捉婿的。”说完,苏钰茹目光灼灼的瞪视着苏成海。
“娘······”苏成海满脸惊诧。
“儿啊,娘不怪你为自己谋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但不伤害家人是底线,难道你不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这样做的时候你把你大哥、把你小弟置于何地?只为了赢你小弟?你的目光就如此短浅吗?你明明知道阮家和洪家的处境,还为了一己私利卷入这乱局之中,这是我们能牵扯的吗?难道一个郡守女婿的身份就迷了你的眼了?还是你就觉得成了郡守女婿,全家就得应该围着你呢?”苏钰茹语的话让苏成海无言以对。
“洪湘北侍妾无数,庶子女众多,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这些庶子庶女只是联姻的工具,为了家族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更何况你个女婿!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大哥、像阮家兄弟那样顾念手足?别傻了。洪湘北坐镇郡北府将近30年,手下死人无数,是个连当今皇帝都忌惮的人物,会这么容易被你算计了?人家只是顺势而为,我们老苏家在那些权贵眼里屁都不是,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人家的一念之间。”苏钰茹一语打破苏成海的所有幻想。
对于苏成海这种胆大无边、野心勃勃的家伙,就得摧毁他的一切幻想,得让他有所顾忌,否则早晚祸害全家。不过苏钰茹说的也是实情,洪湘北一位正妻洪夫人,六位有名分的妾室,而那些不记名的侍妾、通房至少有二三十个,嫡子两个,嫡女三个,庶子庶女竟有十六个,其中苏成海谋划的洪超莲就是侍妾所生,而且还是不记名的那种,在郡守府的地位及其低微,这都是苏成江后来调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