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成湖兄弟俩修沐次日,苏氏族长带领着苏氏族人开祠堂祭祖。所有苏氏男性,都在族长的带领下,给历代祖先磕头上香,行跪拜大礼,然后宣读祭文,完成仪式。整个过程庄严肃穆。
“吾苏氏一族历经百年,一直碌碌无为,吾为一族之长深感羞愧。今日吾苏氏族人成汌,得中秀才,为吾苏氏儿郎开创先河,愿苏氏列祖列宗保佑吾苏氏儿郎,戒骄戒躁、奋发图强、再创佳绩。”
族长的话回荡在空旷的祠堂里,让人震耳发聩,尤其是在此启蒙的小孩子们,都跟着激动了,族长爷爷跪着的蒲团,就是我平时用的,好威风有木有?
“苏氏成汌这次也是光宗耀祖了,特在吾苏氏祠堂前立一块功名碑,彰显功名,告慰列祖列宗,以后村里人逢年过节都要来吾苏氏祠堂上香叩拜。”里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高声宣布立功名碑的事情,里正也姓苏。
对于村里要力功名碑,苏成海苏成汌兄弟俩都已经知道了。
立功名碑主要是为了扬名,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做法,但一般都是中了举人,考取进士后,族人才会在宗祠或祖厝门前为其立碑,以显示功名,光宗耀祖。像此次自己仅仅中了秀才就立碑的,并不多见。不过,既然村里已经决定了,就立在祠堂外面,其实立功名碑也是好事,至少对村里的后辈是一个激励,还能在村里形成以读书为荣的风气,对石头村村民来说也是很难能可贵的。
里正就说石碑和基座已经选好,等着秀才公的碑文出来,就可以刻字了。立碑就要写碑文,因为是激励石头村后辈的,碑文苏成汌亲自写才更有力。
其实族长和里正对苏成汌中秀才这么重视也是有现实原因,村子里能出了一个秀才可是了不得的,除了名声外,里正在县里更有地位了,但凡县上有的各种福利政策都会往村子里倾斜,税赋徭役也会多有照顾,另外就是其他村子也会高看本村,村里的后生娶媳妇也会容易的多。
祠堂外,有一颗老榕树,是石头村最老的树,苏成汌记事起就已经很老了,跟如蟠龙,皮若裂岩,一根根曲状的粗枝盘延而上,宛如伞盖般遮天蔽日。现在老榕树下一丈许石碑立于基座之上。
石碑是黑色的,正中刻着一行字,“大晋景宏三十年恩科秀才苏成汌立”,两侧留白,等着篆刻激励后辈的碑文。
此时祠堂外站满了人,其中要数出嫁的姑奶奶最扬眉吐气了,那些平时打骂媳妇的姑爷,现在也夹着尾巴跟在媳妇后面,现在媳妇娘家已经不一样了,是出了秀才的人家,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万一秀才老爷不高兴,多加赋税怎么办?是啊是啊,我家小儿子很聪明,不知道秀才老爷能不能提拔一下?各种忐忑,各种小心思夹杂其间。
这都不关苏成汌的事,他一小小秀才,才摸到官边上,再谈其他的不是没事找事嘛。一见族长、里正陪着苏成汌出来了,参礼的各村里正、乡绅,忙走上前拱手祝贺,“今日秀才公大喜,仓促间略备薄礼,烦请笑纳。”并纷纷取出贺仪双手奉上,嘴里还说着恭维话,“秀才公年少有为,真是可喜可贺,日后定为国家栋梁之材。”
周围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递出去的红丰,这得多少银子啊!
苏成汌连忙笑着推拒,“王老爷客气了,成汌无功不受禄。”
那王老爷坚持要给,佯装气道:“秀才公可是考不上我一粗人?“说完强将红丰放进苏成汌手中,“日后还望秀才公扶持。”说完又深施一礼,苏成汌推辞不得,只能收下。
收了王老爷得,旁边得李老爷、张老爷的也得收下,一开头,手上就多了五六个红丰,最后还是苏成江上前为得到解围,忽地如此热络,苏成汌真的吃不消啊。
旁边苏钰茹连忙使眼色让苏成海赶紧记下来,日后这人情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