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茹回房拿出来钱匣子,打开,里面躺着几张银票和几锭碎银子,一共450多两,这是家里所有的现钱。
苏钰茹看了看身边的儿子媳妇,说:“家里一共450两银子,本来买地足够了,但还有两车货,得还镖局200两银子,再买地300两,家里钱不够。我们是借钱,还是少买地?你们怎么想的?都说说。”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地,买多少?苏老汉已经跟人家谈好了,就差过户了,再改,一来怕失去了信用,二来怕以后很难买到那么齐整的,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最后儿子们决定把私房钱都拿出来凑凑,凑了75两,够了。
第二天,苏老汉兴冲冲地去买地,苏钰茹和仨儿子一起去了铺子:还账看货。
蘑菇、木耳、竹荪、榛子、松子等不稀奇,县里其他铺子也有卖的,苏钰茹把一半分给老陆家,两家一起卖,这样虽然利润摊薄了,但回款快,因为老苏家家底都掏干了,回款至关重要。
苏钰茹把皮子、熏肉都留了下来,苏氏秀坊和苏氏食府都用得上,正好还可以出一些新品。尤其是皮子可以做成皮裘、大氅,那价钱能翻好几倍。
转眼就到了入学的日子,苏钰茹早早将拜师的六礼束准备好了,前世苏钰茹并没有准备过,这次苏钰茹准备得很精心,材料选用的都是上好的,包括:芹菜(寓意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鸿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表达弟子心意)。
此时的老师大致分两种,一种是给学生授课的老师,一种是在各级考试中录取考生的老师。前者称为授业之师,简称“业师”,比如江夫子就是苏成海、苏成汌的授业恩师,等同父职。
录取考生的主考官便是考生的座师,仕林里讲究的尊师重教,大多数人所尊之人并非授业之师,而是录取自己的官场之师。这种师生关系,一般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而苏成汌秀才成绩一般,没得多此次主考的重视,所以苏成汌还是回县学遵从江夫子。
看着一身淡蓝色生源服的苏成汌,举止从容温文尔雅,苏钰茹感觉这孩子突然之间就变了,是身份带来的自信、从容,是功名让人自带光环,不能忽视。
要说苏成海心里不酸,那是假的,看看自己身上的学子服,在生源服的映衬下顿觉黯然失色,不是说学子服不雅,而是身份、地位的不同,从今往后俩人是有差别的。出门时,苏成海自然而然地走在苏成汌身后。
看着俩儿子走了,苏钰茹又摸了摸手里仅剩的10多两碎银子,心中由衷地发出一阵感慨,钱真不禁花呀!来都来了还是到牙行看看吧,因为秀才拥有两名下人地权利,作为秀才娘,苏钰茹可以代买。
下人,各有各的经历,其中酸楚不一而论,单单命运均系主人一念之间,就可见其残酷了。
买下人,对于老苏家来说,最好去官牙,里面的下人在官府都有记录,牙行里猫腻少。陆老太介绍的曹牙婆所在的牙行就是本县官牙,据说曹牙婆人,为人不错讲良心,还会调教人。每次都把下人的身份来历说的清清楚楚,不会瞒你。价格嘛,比私牙贵点,但很值得。
曹牙婆40多岁,微胖面容慈和,未语先笑,自然而然地让人感到可信,“老太太,不知您需要小厮还是丫头?既然是陆老太太的亲家,我一定帮您挑个好的。”
苏钰茹没有直接表明来意,模棱两可地回答:“先看看。有中意的,就买下。没中意地,就在等等。”意思是,放心吧,早晚都在你家选。
曹牙婆心领神会,心知这趟生意跑不了了,越发殷勤的介绍起来。最后苏钰茹选了两个丫头,十三四岁,手续在内一共花了9两银子。虽然手里只剩1两多了,但苏钰茹很满意,铺子生意不错,钱很快就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