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桌上油灯已尽,窗外天已蒙蒙亮。
口干舌燥正欲下床却是牵扯到屁股上的伤口,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困意全无的殿下这才记起昨日似乎被狗给咬了。
推门而入的穆淼淼估摸着是来看笑话的,她瞧着趴在大床上,盖着一条秋香色金钱大蟒条褥,臀处用木架支撑似营帐,面容憔悴的许南烛,讥讽道:“要说这狗,还真挺仗义的,它专捡肉厚的地方下口,昨日你屁股上那四个大牙印子突突的冒血,那叫一个惨啊!”
穆淼淼原本搀扶着醉酒的许南烛回府,可他偏偏非要拉着卖狗人家女儿吟诗作赋,结果人家二话不说放了狗,愣是追了殿下足足三条街,闹出了不少笑话。
那狗也是个有骨气的咬着屁股就是不撒口,但许南烛反而比这狗更倔,愣是说这狗的脾气对口,吵嚷着要买回府看门,结果杀又杀不得,只能用药迷晕狗,这才从他屁股上取了下来。
抬手抚了抚额,倒是记起一些零碎片段的许南烛,嗓音沙哑:“你就不知道护着我?”
扬起笑脸的穆淼淼步伐轻盈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掀起被角瞥了一眼伤口,阴阳道:“你俩称兄道弟的,我可下不去手,再说了,你狗兄弟现在还没醒呢,你这做大哥的不去瞅瞅?”
许南烛头大如斗。
前几日受到密报,思巧丫头与婉儿小妮跑去了桃谷,现如今景城一带早就变成了死城,其中混入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便是想着在临行前再好好喝一顿酒,借酒消愁一番,说不得下次饮酒的家伙事就没有了,现在倒好,愁上添苦,堂堂北玄王被狗咬了的事情犹如打雷般的速度迅速在王府上下传开了。
心中正郁闷的殿下还在怔怔出神,那消失多日的白毛风和方乾便是如同约定好的一般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人咧着嘴笑,一唱一和:
“姑娘白,胸脯白,白的一塌糊涂!”
“姑娘美,姿色美,美的不可方物!”
“这诗当真是妙,妙到狗都忍不住要咬你一口,哈哈!”
“看样子这狗兄也是性情中人呐,属于是路见不平出口相助了!”
穆淼淼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便是由衷赞同的点了点头。
步伐稳健,形如虎扑的祈年抱着一条半臂大小的土狗走了进来,正欲询问这狗该如何处置,却在看到屋内三人时微微一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原本还笑不露齿的穆淼淼在见到那条土狗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前仰后翻。
不用猜也能想到,造成许南烛趴床不起的罪魁祸首当属祈年怀里的那个小家伙了。
方乾故作沉思模样,认真端详了几眼祈年怀里的小家伙,问了句:“就是被这小家伙给咬了?”
白毛风皱眉附和道:“不能够吧!”
祈年憋笑分外辛苦,一张脸都变成了紫茄子,只能强忍着,故作正经道:“主公,这....这狗怎么处置。”
许南烛黑着脸:“它咬老子一口,老子就得咬它百十口!”
穆淼淼笑声戛然而止,忽然转过头看他一眼,惊呼道:“你莫不是得了疯狗病了吧?”
许南烛朝着她翻了白眼,解释道:“炖了,吃肉。”
祈年松了口气,抚了抚怀里的小东西,苦笑道:“主公,这也没几两肉啊。”
气愤胜过疼痛的许南烛趴在床边拎起长靴便是朝着祈年丢掷了过去,恼羞成怒道:“给老子滚,麻溜的滚蛋!”
斜靠在门口的白毛风和方乾倒是乐的看戏,眼瞧着祈年被轰打出了房门外,咧着嘴笑的更欢了。
顺着长廊准备去厨房顿狗肉的祈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咧了咧有些发酸的嘴角肌肉,这憋笑也他娘是一个技术活。
可还没走出两步,便是撞见了芳华小妮,瞧见怀里可人的小东西,便是越发喜欢的不得了。
祈年躲过芳华探出的双手,苦笑道:“这狗可留不得,主公下令要吃它的肉。”
芳华蹙着眉正视了他一眼,清冷道:“我要留,他也要杀?”
面露无奈的祈年只得将怀里的小东西递了过去,苦涩道:“那你自个去问问?”
芳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是抱着小东西又折返了回去。
捂着嘴轻笑出声的祈年,索性将手中活全部丢给了圣香,干脆跑到军营之中以训新兵当借口先去躲一下这‘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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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太行山,建筑风格又与山石融为一体的霸刀山庄在江湖中当有‘神刀’一称,现任掌门江离天赋极佳,所修炼刀法更是尤为霸道,刀含杀意腾幽朔,萧飒寒芒泣鬼神,曾以一刀破山,仅差半步便能突破通玄九境,当有超过刀圣方乾的潜质,遗憾的是,被给予厚望的江离则在这些年来寸步未进,原地踏步。
修刀不比练剑,剑客良莠不齐,但刀客一般都强者辈,但入那心魔止步者却占据多数,因而天下前十之上的顶尖还要拔尖的那一小簇高手几乎全是用剑。
用刀的倒也并非没有高手,只是下场多悲,列如五百年前那鬼刀老祖,他虽狠辣、无耻,但其刀道修为便是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