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雪,清冷凄凄。
无名山丘尽是英雄冢,面对眼前荒芜的残碑断碣,古往今来那些浴血沙场的英魂,无论他们的贤愚不肖,都早已经成为过去。
而古往今来,他们的英名留在人们心中,但谁还会去祭奠他们?这些英魂是否游荡在这空荡的荒山中,而悲戚得无法安息呢?
“不管多么功勋卓著的人,最后被载入史册,原本有血有肉,可经过漫长光阴的洗礼,最后剩下的唯有一行失去血肉灵魂的名字而已。”凛冽的寒风吹起许南烛的袖袍冽冽作响,此刻他心事如潮,那些英雄都是如此被遗忘,那么像他这样卑微的无名小卒,岂不更是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中,无法显露出来吗?
知春抬手将披风盖在许南烛肩头,轻笑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许南烛抬手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苦涩一笑道:“知春姐,你会不会觉得我挺傻的?”
知春抿了抿唇,纤细玉手点了点他的眉心,道:“要是你傻,这天下还有精明的人嘛?呵呵...要我看呐,你就是想的太多了,那书上不是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许南烛一笑置之,没有答话,若是书中的道理真的能够解开尘世所有烦愁,那这世间何来不公道一说呢?
“咳咳....”方乾倒背着手朝着二人走来,目光与许南烛对视时带着一股浓烈警告的韵味。
知春抬手搂住许南烛胳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可当面对方乾时却没什么好脸色了,“你不是喜欢躲着吗?既然都躲了这么些年了,你还出来干什么,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去,没瞧见我跟南烛有私话要说?”
方乾恬着脸,嘿嘿笑道:“知春啊,你就别故意气我了,行不?那以前都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知春侧过头偷偷将眼角晶莹抚去,声音带着一丝轻颤道:“谁要跟你过日子,我跟南烛已经说好了,他会养我一辈子。”
方乾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怒意,撸起衣袖便是指着许南烛大骂道:“你个臭小子,你....你哪点能配的上知春啦,来来来,老子跟你单挑,今个不分出个胜负你小子别想走!”
许南烛嘴角肌肉微微抽搐,侧头在知春耳侧低语道:“知春姐,你想玩死我啊?”
这一幕看在方乾眼里更像是亲昵之举,当即怒发冲冠便要出手。
知春抿去眼角泪珠,抬手将许南烛往前推了一把,提高了嗓门道:“你打,我就认了这么一个干儿子,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
“好啊,你居然背着老子...等等,干儿子?”方乾脸上怒色忽然僵住了,他愣愣瞧着许南烛自喃道:“那你岂不是老夫的干儿子?”
许南烛抬手轻拍额头,心说这叫什么事,转身正欲离去却被知春揪了回来。
知春指了指许南烛,正色道:“咱儿子想学刀,你要敢偷着藏着不倾囊相授,我打断你的腿!”
方乾赶紧赔笑道,“好,好,好!我方乾绝不藏私,知春呐,咱们好长时间没见了,能不能就咱俩走走啊。”
知春抬手拍落方乾伸来的手,拽着许南烛便是朝着山下走,临了还不忘提醒道:“今天太晚了,明日我倒是有空。”
回到房间内,许南烛坐在床边瞧着痴笑着的知春姐,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知春在并不宽敞的土屋内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叨着。
“你说明日我要不要故意去晚一些,不行,不行,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我是一个不守时的女人。”
“我该穿什么衣服呢,哎呀...来的匆忙也没带几件正经衣服,这该咋办呢?”
“南烛啊,你说他要是牵我的手,该怎么办呢?我是该矜持一点,还是.....你小子笑什么呢?”
许南烛捂着有些隐隐作痛的腹部,起身走到知春姐身边,抬手将凌乱发丝为其挽到耳后,轻笑道:“知春姐,你去就算是给他面子了,他敢多说一句你不称心的话,你就拿刀劈他!”
知春瞧着许南烛食指微微指向屋顶,当即会意的点点头。
正躲在屋顶偷乐的方乾听不到屋内谈话便是有些着急的探出了脑袋,一只白皙手臂伸了出来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知春呐,轻...轻点哎!”方乾痛呼一声便是顺势翻身从一人高的屋顶上落了下来。
许南烛瞧着方乾这老头狼狈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这哪里有半分高人气质,这与那传闻中的刀圣方乾简直不可同语而论,莫不是亲眼瞧见他那一身本事,估摸着谁也不信这猥琐老头便是那一刀入圣的方乾。
知春扯着方乾耳朵走进屋内,笑骂道:“行啊,这许久不见,你这蹲墙根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方乾瞪大了眼珠子,赶紧解释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也蹦套我花了,我这些年偷听偷看的人只有你一个!”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许南烛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南佳佳清冷的目光扫过屋内两人,最后端着药来到殿下身旁轻声道:“主公需要静养,你们要吵去外面吵去。”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