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朝阳余晖下,北风将云搅碎,银屑满天飞舞。片片互玲珑,飞扬玉漏终。乍微全满地,渐密更无风。
—场雪落不尽冬天的冷漠;雪很美,但很凉,凉到心底。
芳华和羽儿在雪地中打起了雪仗,与羽儿十掷九空相比那从未打过雪仗的芳华准头却是极准。每一次出手,必定会落在羽儿的头上,刚开始这羽儿还不服气,可没过多久她越发不服气就输的越惨,直至满头落雪结了一层薄冰,加上天寒地冻便是摆手作罢道:“不打了,你赖皮!”
芳华把玩着手里的雪球并不反驳,毕竟羽儿尚未习武,要说赖皮倒也合情合理。
羽儿抬手拍落头顶的积雪,碎屑雪花溜进脖子里更是冰的她惊呼连连,好在许南烛提前烧好了热水可以暖一下身子,否则在这白茫茫雪地中冻僵了可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许南烛用一根木棍将地瓜从火堆里扒拉出来敲了敲,估摸着差不多熟透了便是不顾烫的拿起一块捧在掌心撕开那一层焦糊外皮露出金黄果肉,地瓜那独有的香味瞬间弥漫,让人食欲大增。
羽儿眨着眼睛,瞧着南烛哥哥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地瓜真有那么好吃嘛?”
芳华捡起一块烤地瓜,那双白皙的手上已经有不少的茧子,右手虎口的茧子有些泛黄那是经常握剑所致,她淡淡的道:“不好吃,但很抗饿。”
当漫山遍野的黄栌橙黄绯红,当灰瓦青苔屋顶的炊烟穿过柿子树上繁星缀着的灯笼,当雨雾露霜一年之中难得聚齐,生长了一个夏秋的地瓜便到了成熟的时间。每逢秋收季节,芳华总会主动去帮衬着那些个农户干些个杂活,换取一些地瓜用来过冬。这地瓜谈不上好吃,但也有股甘甜味道,可若贪嘴便是容易被噎着,吃多了还会有一种“烧心”的感觉。
每年二三月份的时候,头一年埋在地窖里的地瓜会腐坏。百姓们会把烂掉的地瓜削下去,把剩下的地瓜与一点点米混在一起煮饭。这样的地瓜,闻起来会有一股腐烂味。直到现在,芳华一想到那时的地瓜,那股腐烂的味道都似乎可以闻到。
许南烛咬了一口地瓜脑海中不由想起,曾经有个爱吃地瓜的老头子,那一双并不精明的双眸却总能寻找出最为好吃的地瓜。
“少爷,这地瓜不但能晒成干存着吃,还能熬制成地瓜粥,也能烧着吃,不过烤着吃味道最佳。”老容那憨笑模样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有时候许南烛也十分好奇,是不是这老东西脑袋里藏着一本菜谱,若不然为何他总能用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做出一些美味佳肴。
不经意间许南烛露出了淡淡的笑脸,只是再也没有去碰掌心中的地瓜,只是因为这与记忆中的那个味道相差太远。
羽儿对于烤地瓜的味道很是满意,一张小嘴上满是地瓜碎屑与一些黑灰,像极了一只贪吃的小猫。
芳华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捏起一块地瓜果肉放进嘴里,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似乎与记忆中的味道有些不一样,甘甜爽口竟有些好吃。
小乞丐许心安仍旧是老样子,或许是因为经受过饥荒所以尤为知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他的吃相最为夸张,仿佛置身面前的不是地瓜而是在大快朵颐的吃着肉。
猎户在风雪中蛰伏一夜,狩猎到几十只雪兔算不上收获颇丰但至少能够拿这些兔皮与肉换些过冬粮食,因此两人脸上不自觉洋溢着笑脸有说有笑的朝着山下走,瞧见有人在烤地瓜便是上前主动搭话。
中年猎户很是爽朗的道:“几位,我能用一只兔子换你们几个地瓜嘛?”
那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少年则有些腼腆的装作一幅高冷模样,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羽儿对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倒是分外好奇,那些白绒绒的皮毛有些泛黄,尤其是那厚重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狗熊。
许南烛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两人可以一起坐下烤烤火。
中年猎户憨笑着道:“谢谢啊,看你们装束不像是猎户,这位公子是带着俩丫头来观景的吧。那个...我叫大壮,这小子是我儿子你们叫他满仓就行。”
满仓扬起骄傲的小脸,很是得意的解释道:“娘说了,我能带给一家子好运,家里粮满仓。”
大壮爽朗一笑,抬手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上,笑骂道:“臭小子!”
满仓有些哀怨的瞥了瞥嘴,回了句:“老爹,下手不要那么重嘛,很疼的。”
芳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小口吃着手中的地瓜,似在细细品尝其味道,或许是想不通,以前觉得难以下咽的地瓜为何会突然变得好吃了起来。
羽儿最为自来熟,她眨着水灵灵的眼珠子,起身上前想要去弄清楚满仓身上穿的究竟是什么皮毛制作的衣服,看上去毛茸茸的就像是他们扔在地上的雪兔,既显笨重又透着股可爱劲。
满仓下意识后撤几步,躲过羽儿那不安分的小手,道:“这可不能乱摸,这身皮可是我们猎人最高的荣誉象征,他代表了我们这些猎人的能力大小呢。”
羽儿嘟着嘴,回了句:“小气鬼,摸一下又不会少层皮毛。”
大壮乐呵呵地摇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