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适中的微风透过窗口席卷进入内屋吹起少年耳边发,披头散发的许南烛坐在床头将一块方形木盒推开,里面摆放着陈旧物件。
一柄镶宝石的七星短匕最为惹人眼球,或许在这些陈旧物件里面唯有它最值钱。那是母亲子清所留遗物,幼年时的许南烛便曾亲眼瞧见这柄短匕刺入母亲胸口,那温热鲜血倾洒满身。
不好的回忆总是伴随着一景一物悄然攀附心头,他抬手拿起雕刻山水画的木盒,那是老容留下的。
八面木盒造价并不高昂,而老容的雕刻手艺实在拿不出手,山水秀丽印刻在木盒上便成了鸡啄米,想来他那如农家汉子粗糙宽大的手掌能够雕刻出这些东西已经实属不易。
木盒打开,里面有一块几乎透明的石头,在琉璃光芒的透射下隐约能够看出几招刀式,摆放在不同角度被阳光直射会看到不一样的招式,此物倒是十分稀奇。
一道身影从窗户外翻了进来,许南烛轻叹着道:“走门!”
南佳佳贴在侧臀的手不由夹紧了衣角,注视着许南烛问道:“你想将老容的刀拿回来?”
许南烛仍旧低头注视着那略微有些丑的木盒,抬手将它扣上盖子,轻声道:“没必要放在那丢人。”
不管世人给予老容多高的评价,无论刀客还是剑客自古从未有丢弃兵刃的先例,在许南烛看来,老容虽然将剑插在了云城之巅但却丢了脸面,而他便是要帮老容将刀取回来。
平日里憨傻的老容耗尽一生只为证那刀名,无妻无子的他,唯有许南烛能够依靠,他如何能够坐视不管。
思绪飘荡回武当山下的小镇,每次老容都一脸猥琐的蹲在街道角落偷看那些个漂亮姑娘,憨傻乐道:“前凸后翘,肤如雪,美颠了!”
每回总会遭受许南烛的白眼嘲讽,“你这把年纪了,难道没有碰过女人?”
面露含羞的老容,有些害臊的嘀咕道:“一是穷,二是怕,可不就打一辈子光棍了嘛。”
直至现在才明白容七的执着,穷他是真的穷,没有良田更没有钱,每天的温饱都是个问题,如何能够讨媳妇。而这怕,怕的是心里有牵挂,不敢直面生死了。
或许早在年轻的时候他就已经替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刀无名岂曰无袍。如今容七一刀九式彻底扬名天下,可临死前的悲叹声却犹如风过耳般时长响起。
南佳佳没有刻意去说一些安慰话,反而很是客观的道:“你不是东方宇轩的对手,哪怕苦练十年以你的资质也绝无可能。”
许南烛倒也不气馁,讪讪笑道:“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三十年.....即使这辈子都打不过他,那我总能耗死他,我就不信他比王八还耐活!”
南佳佳噗嗤笑出了声,胸前那一抹雪白跌宕起伏,竟与那姬如雪不分伯仲,隐约还有略胜一筹的视觉感。察觉到许南烛那一双不老实的眼睛,倒也不反感,甚至更挺了挺,问道:“你是在骂他,还是在说自己?”
许南烛置之一笑,避而不答。
.........
正午的日光正值韶华盛极,殊不知盛极反趋于衰朽,绚烂之极反归于涣灭。满庭青竹尽枯黄,竹竿已经褪去绿色外衣只剩那零散独挂枝头的几片竹叶还有几分绿意。
常青竹亦有逢枯时,不可为暂存般幻象遮蔽了心眼,塞仄了明.慧的思绪。须得知悟那‘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的天理。
上官云雀穿着一件宽松的红色长袍,坐在亭中注视着满庭青竹愣愣出神,她乌黑的长发被风打乱,红袍随风舞动,长袍下几乎是完全赤裸的。
因为她很喜欢这种风拂过双腿的清凉感,这样可以完全体验到风的激情、日光的和煦,生命的活力,否则她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走到井边,将冰冷的井水,一桶桶从头上浇灌而下。她不怕被看见,因为这里永远不会出现别的男人,唯独一人除外。
如今的上官云雀真正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流浪在天涯的过客也没有她已期待多年的归人,一切仿佛都散了,她的人生似乎发生了转变,但没来由的寂寞却难免让人伤怀。
当得知上官惜尘死后,她却开心不起来,尽管心里怨恨父亲恨她丢弃了自己,但这些年的思念重新站在他们身前时竟犹如一个陌路人的悲痛,可本应该报仇雪恨的畅快感却微乎其微,反而更多的则是难过缅怀,乃至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恨意。
如果可以,她想像平常女子一样结婚生子,体验一个小女人该有的幸福乐趣。
上官云雀对于哥哥惜尘的死谈不上伤心至极但分外刻骨,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终究还是没有揭开两人相隔的那层薄纱,她恨他认不出自己,他恨她破坏了上官与温家的联姻,直至最后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个笑话。
一件带有温度的外袍披在了上官云雀身上,她转过头瞧见许南烛那张笑脸不由蹙起了眉,如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白衫,水浸透后更如纱绸般透明若隐若现,春光被一览无余。
上官云雀将披在身上的外袍紧了紧,尽量将身躯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许南烛并没有可以避开目光,反而打趣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