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女鬼已经来到清吾面前,枯槁的鬼手一扬,将红帕子盖在清吾的头顶。
清吾离开之际,假装不小心撞到了棺材板,喜棺盖顿时被撞得合上,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
她故作吃痛的捂住小腿,“好疼!”
女鬼哈哈大笑,道:“咱们新夫人还真是娇气,该小心些才是,不然,鬼王陛下该心疼了。”
清吾没再说话,任由女鬼搀扶着往前走。
突然吹起一阵微弱的阴风,掀开了清吾盖头的一角。
清吾怔了下,盖头重新落下来,遮蔽住清吾的面容。
虽说这里阴气缭绕,可并没有风。
许是小鬼作祟,想趁机偷看新娘子。
不知为何,原本心中有些慌乱的清吾,突然间没有那么紧张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女鬼领着清吾登上台阶,进了一间屋子。
原本冷冷清清的环境,在清吾进屋的刹那,顿时变得噪杂起来。
那声音不似恭贺和欢喜,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间气息,清吾只觉得听得耳朵刺痛。
不多时,清吾的手里被塞了一块红绸,红绸的中间是扎成的绣球,而绣球的另一端被一只手握着。。
透过抬头下的缝隙,清吾能看到那只手白净细腻,并不难看。
还好还好,清吾还很担心,若是鬼王容貌丑陋,手掌腐烂,怕是清吾要忍不住吐出来。
当的一声锣响,随后便是古怪的唢呐声,不像是娶亲,像是送葬。
清吾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头一回拜堂成亲,是在这么诡异的氛围下进行的。
如果能活着回去,她这段经历足够跟赵锦英说上三天三夜了。
唢呐声并不间断,其间一个尖锐的声音喊起来,“一拜天地!”
公鸭嗓的尖锐让清吾皱了皱没眉。
清吾被迫往下一拜,腰还没完全直起来,便又是一声,“二拜西陵!”
凡人都是二拜高堂,想来这鬼王也没有高堂可拜。
“妖鬼交拜!”
清吾的另一只手腕被鬼王握住,刺啦一声清吾的衣袖被扯掉了一角。
“……”清吾不由得暗纳,这鬼东西手劲儿可真大。
好在鬼王并没有执着于再扯她手腕,两人面对着面,虽然隔着一张红盖头拜了下去。
清吾心里不由得猜想,这个鬼王会不会只有一双手长得像凡人?
若是脸面腐败不堪,她瞧见了会不会影响法术发挥?
拜过了天地,清吾被送进了后院的屋子。
房门被关上的刹那,清吾一把扯下头顶的盖头,打量着周遭。
这屋子相比于先前破败的院落,内饰倒还算正常,只是房间里燃着蓝色的鬼火,仍旧诡异。
清吾连忙起身,想离开。
可手掌刚触碰上房门,便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量震慑了回来。
该死,竟在门外设下了结界!
清吾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窗户上,她从卧榻上抓起一枚花生,扔在窗户上。
花生撞在窗户上,立刻就被弹了回来,她闪身一躲,才没被飞回来的花生砸到。
清吾隔空画出符咒,印在窗户上,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可那缝隙实在太小,想出去,根本不可能。
无奈,清吾只能把手指戳了过去,在纸糊的窗户上留下一个小洞。
她俯身趴过去,往外看去。
还没等清吾瞧清楚,便有一道白影闪过,小洞变成了白乎乎的一片。
若不是白乎乎的东西上遍布着红色的血丝,清吾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那全是眼白的眼球咕噜咕噜的转了几圈。
清吾后退一步,连忙乖顺的坐回卧榻上,盖上了鲜红的盖头。
看来鬼王宫里的鬼魂遍地,想离开这里根本难如登天。
清吾摸着鼻尖儿,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这鬼王修为如何,若是她完全无法敌对,又该如何应付?
还有阿烬,阿烬还在等着她,等她救他离开这里。
清吾轻轻的掀开盖头的一角,余光往窗户看去,待确认了白乎乎的眼球已经消失,她这才松了口气,扯下盖头。
她胡乱的在身上翻找,摸到了乾坤袋。
这乾坤袋是路姚清的,清吾不爱屯东西,也从不往里面放什么,里头只有些路姚清的旧物。
眼下清吾只能草木皆兵,把乾坤袋里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只有几张空白的符纸和一盏捉鬼灯。
堂堂西陵鬼王,这种小小的捉鬼灯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些符纸倒是能派的上用场。
清吾把杂物收起来,捻了一张符纸,用血画上毒符,随后用鬼火烧了,混进合卺酒里。
这种毒咒只能对鬼魂起作用,清吾心里也怀着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鬼王,还有……不知道她这个占领了旁人身躯的鬼魂会不会中招!
眼下除了尽人事听天命,清吾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清吾在屋里翻翻找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
正专心致志地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