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央最近有点想不开。
她本来是秋月楼头牌花魁香香。
身边的首席侍女。
那可恶的老鸨岳妈妈,不知道从哪领回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那张闭月羞花,天姿国色,一看就是做花魁的小模样,不赶紧培养起来接客挣钱,居然被派来服侍她家姑娘?
这不是开玩乐么?
侍女这行现在都这么内卷了?
并且,这李楚楚不仅长得美,还能歌善舞,喜欢吟诗作对,看家本领是一口气提着水桶上三层楼的孟央,跟她比起来,更像是一个粗使丫头。
果然,没过几天,在李楚楚各种糖衣炮弹之下。
香香姑娘开始嫌弃孟央笨手笨脚。
接着,孟央被打发到了厨房扒大蒜。
虽然在秋月楼里,孟央只是个丫鬟,可是她身为首席丫鬟,陪着那香香从低级舞女做到了头牌花魁,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却不成想,这香香只见楚楚笑,不管孟央哭,竟然丝毫不讲情面,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扒大蒜的活,是她孟央能干的么!
她决定自决!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她悄悄摸到井边想要投井。
月色之下,那口井又黑又深,一看就很适合她自杀。
就在她一咬牙一跺脚准备往下跳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身后拉住她。
孟央回头一看,哦豁!
好一张干瘪黑瘦眼睛小的丑脸。
正巧孟央认识这人,这是后厨劈柴的小韩子。
这人,干啥啥不行,脑子还有毛病。
动不动就突然喊上几句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翻来覆去那几句话,据说是在酒楼说书那里学来的。
你喊一次两次还行,你天天喊,那不就跟有病一样么?
孟央一见是他,脸上表情就不好。
她力气大,随手那么一甩,这小韩子就被她甩到了地上。
等他抬头看过来,孟央心里咯噔一声。
她居然把人甩的磕掉了两颗门牙……
啊这……
这种情况下,她就算不喜欢这人也不好意思太过分。
“你没事吧。”
“无妨,都是小伤。”小韩子捋了捋刘海。
她着急死,就直接问:“那你找我干啥?”
“我观察你很久了。”小韩子咧着嘴哼了一声,那门牙在夜色里看起来黑黝黝的一个窟窿,还带着点血丝,怪恶心的。
孟央别开眼睛,听他又说:“我看你最近有些郁郁不得志,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要寻死,哎,何必如此,有什么难处你大可跟我说。”
“跟你说?”孟央撇了撇嘴,心里认定这人有病。
“那老鸨岳秋然时常对我暗送秋波,新来的小娘子李楚楚也对我青睐有加,在这秋月楼我想做什么事,还没有我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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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韩子说着说着就把手背到了身后,乍一看还真有点像那酒楼的说书先生。
果然,说书得少听,脑子都坏了。
孟央敷衍他,“不用不用,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等他走了我再死。
小韩子又是嗤笑一声:“毋需和我客气,我知道你对我也有好感,说真的,虽然你长得不咋地,也没什么文化,但是和那老鸨,李楚楚之流比起来,还算是冰清玉洁,这样吧,你要是放弃寻死,我就同意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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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说什么?
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孟央懒得和这人再废话,扒大蒜是不可能扒大蒜的,她这辈子都不要扒大蒜了。
这小韩子既然赶不走,那他就呆着吧。
想到这里,孟央看也不看他一眼,回过身扒着井沿就往里钻。
“你不要恼羞成怒啊,你下来,喜欢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烦人的小韩子唧唧歪歪地拉着她不放。
孟央扒着井沿和小韩子拉扯,一来一回的,扑通一声!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
小韩子闷头掉进了井里。
孟央大惊失色,赶紧从井口往下看。
只听见“啊!!!!”的声音从井里一直往外传,过了好久好久,还在叫。
孟央从“啊,我杀人了”的心理变成了。
“井好深,他怎么还没掉下去。”
“啊!!!!”
孟央:“这没等淹死就吓死了,这也太恐怖了。”
“啊!!!”
孟央:“跳井要不得,我得换个死法。”
“啊!!!!”
孟央朝着井里喊:“小韩子,你等等哈,我现在就去死,给你偿命。”
“啊!!!!!”
在小韩子微弱的惨叫声里,孟央踱着步子寻思了半天,终于又想到一个新死法。
她决定上吊。
趁着黑灯瞎火,她摸向柴房。
柴房是小韩子的住处,现在小韩子还在井里下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