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郑乾长长的停顿,面露微笑朝台下不安的众人,和声道:“眼下是离开绝佳的时机!”
同样站在高台上的娄洪闻言色变,台下众人更是议论纷纷,郑乾继续说道:“错过今天,你们将过上好久胆战心惊的日子,不止是匪寇的刀手,还有不明所以者孤立排挤。我作为乾坤商行的东主,不能让你们不明不白的经受这些,更不能让你们糊里糊涂的冒险,所以想要离开的,可以向前一步!”
话音落,人群躁动更甚,尤其是本地的护卫、雇工。
他们听过太多匪寇凶残的故事,小时候父母为了让他们快速入眠,总是以山贼要来将你抓走为故事结局。
长大后,对山贼的恐惧随着酒馆消息的散播,更加深入人心。
在六支商队遇袭后,乾坤商行上下本就人心惶惶,眼下听到郑乾这样说,更加害怕了。
陆陆续续有护卫、伙计垂着头从列阵中走出,有几位应是羞愧极了,步履间还带着解释。
“我可不是因为害怕而离开,我有我的苦衷,我的母亲病了......”
“我...我年纪大了,自觉感气通脉无望,所以打算改行,回乡做点小生意....”
“我前段时间就感觉身体不舒服,我想应该是病了,打算回家养病,病好了我就回来!”
不论出列的护卫、伙计借口有多离谱,郑乾都是微笑着应对,口中还不停宽慰,“没关系,都理解,我会让掌柜将你们的应契销毁,并将本月薪酬结清,你们尽快收拾东西,离开驻地,路上小心。”
随着十多人鱼贯而去,列阵变得稀疏零散,但郑乾好像还不满意,又问了几次有没有人离开,未得到回应后,他走下校台。
踱步来到几个面容尤为年轻的雇工面前,微笑问道:“我记得你们跟刘建商队死去的伙计好像是同乡,所以应该知道山贼的凶狠。如今我将他们得罪狠了,今后行商,必然会被攻击,就算留在驻地,也难保安全,你们不害怕吗?”
“我..我们不怕!”
几个年轻异常的伙计中,隐隐以某个黒瘦的年轻人狗宝为首,他浑身在抖,讲不清是激动还是害怕,语气倒很坚定。
“别紧张。”
看出狗宝的紧张,郑乾伸手拍拍对方肩膀,开始拉起了家常,“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掌柜的,小的叫狗宝,今年十六。”
黒瘦的狗宝满脸激动,大声回应道。
“狗宝,你证明了自己的勇敢,但你实在太年轻了,不该卷入这样的危险。所以我愿意给你,和你的伙伴们一个特例。”
郑乾笑着揉了揉狗宝的头,“我会让掌柜的销毁你们的应契,再给你们发放三个月的薪酬,你们可以拿着这个钱,去道馆修行,或是学门手艺,如何?”
名叫狗宝的伙计闻言涨红了脸,呼哧呼哧了好一会,这样说道:“请东家原谅,狗宝出身贫贱,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我在乾坤商行做工,不止是想挣钱的!十二岁村里遭了荒,村里的地不够所有人活,就赶了一些人出去。”
“东家看我年纪不大,其实我十一二岁就出来做工了,只是年纪小,力气小,处处受人欺负,明明做的工一样多,却连餐饱饭都没吃过。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但除了乾坤商行,我不知道哪儿还有这样的地方!”
“回到外面被欺负,挨饿,挣来的钱被人抢走,然后哪天因为生病就被丢下,这种日子我真的过够了!我要留在这儿,哪怕会死在山贼手上,东家,我会近最大的力气,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会保护您的,请不要赶我走!”
狗宝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眼眶中已经蓄满泪水。
将手从狗宝头上抽走,郑乾的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面对强暴的现实,原本的强者变得懦弱选择离去,孱弱的小鬼却生出直面生死的勇气,我能用什么理由,阻止一个男人赌上性命呢!”
闻言的狗宝与一众小伙伴,大声欢呼。
而劝离失败的郑乾,则再次回到校台上,朝着众人做最后的宣布:“我的话已经说完,你们回去后可以好好想想,想要离开的可以现在站出来,如果暂时没有,就先回到各自的岗位上,不用担心,过些天我会再问一趟,现在,解散~”
至始至终,周商都站在人群中默默观察。
不止观察郑乾,也观察娄洪,还有乾坤商行所有的雇工。
作为山寨事件的亲历者,他对郑乾的选择感到惊讶。
从高屠口中暴露的信息不难得出结论,将来乾坤商行的处境会很艰难。
眼下正是应该团结所有可团结力量的时候,哪怕那股力量,是微不足道的雇工。
以郑乾的能力,应该可以想出无数种说辞,让商行雇工产生同仇敌忾的情绪,或是将自己推到正义的高台上,将所有人强行绑上自己的战车。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甚至在商行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将情况挑明,让雇工伙计没有负担的各奔东西。
本就人手不足,再加上敌人势大力强,还要进行恐吓式的裁员?
这应该是俗得不能在俗的一手了吧?
但为什么,周商心中会有莫名情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