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际,天边没有现出一丝的彩云曙光,反而是黑云压顶寒气骤降。
这是河陇一带,今年入冬后最冷的一天了。
可是鄯州城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激情磅礴的景象。
秦慕白气息不振,声音也有些微弱,可是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本帅令:鄯州城内外所有关西军,除兰州新来的五万新军留下外,其余一概迁出城外,分为三部!”
“令!”铿锵一声,秦慕白拿出一面令牌,说道,“左威卫将军宇文洪泰,为前部先锋,率本部陌刀五千与越骑三千,先行一步向幻月谷挺进!沿路若遇敌军,不问情由格杀勿论!直至肃清鄯州到幻月谷的一切通道!”
宇文洪泰一反常态的没有像打了鸡血似的跳出来,而是瞪大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失魂落魄一般慢慢的挪了出来,走到点将台前。
秦慕白伸直着手,手里拿着军令,大喝一声,“宇文洪泰,还不接令!”
“接,俺接!”宇文洪泰恍然一怔宛如醍醐灌顶,手里一抖,却是将军令掉到了地上,慌忙弯腰捡起。
“你慌什么!”秦慕白脸色一沉,厉斥道,“看你魂不守舍,能否上阵?如若不能,滚回去睡大觉,休要领下这先锋军令坏我大事!”
“能、俺能、能……”宇文洪泰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秦慕白,机械的答道,“俺,就是……觉得,像是在做梦。三哥,这里还不是阴曹地府吧?”
众军士一片大笑。
“退下,休得胡言!”秦慕白言语责斥,可是眼中却流露出深刻的欣慰之意。
宇文洪泰顿时潸然泪下,他紧握点兵军令重一抱拳,嘶声大吼道:“宇文洪泰,得令!——三哥,等俺好消息!俺要借用你的虎头錾金枪亲手砍下洪泰很贴你,你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也活不长。他是我见过的最忠诚最耿直也最仗义最热血的男人之一。”
“之一吗?”秦慕白微然一笑,“在我看来,没有之一。”
点兵军令接连发出——
“令,侯君集率五万骑兵,随宇文洪泰之后出发,前往幻月谷。命你,稳住阵角围堵敌军,务必,将敌军主力堵在幻月谷内,令其不得出谷!”
“得令!”侯君集上前接过军令,问道,“是要在山谷之中伏杀吐蕃人吗?那我们为何不抢先一步,在山上设伏?如此,方有胜算。”
“幻月谷的两侧我都亲自详细的考查过了,那里山势太过险峻而且缺少树木掩护,不宜设伏。”秦慕白神秘一笑,说道,“但侯将军不必担心。到时,自有天威降临,诛杀敌军。”
“少帅所言之……天威?”侯君集纳闷了。
“天机不可泄露,将军速速领军前去便是!”秦慕白又拿起了另一枚点兵军令,喝道,“薛万均,听令!”
“末将在!”早已得不及了的薛万均冲上前来,把侯君集朝旁边一撞,抱拳站在了秦慕白面前。
侯君集恼火的瞪了薛万均一眼,转身走了,边走边说道:“挤什么挤!你也顶多也就能领个守城的军令!若论野战对敌,还是得要用上我侯某人!”
“令!薛万均率余下所有野战关西军,舍弃陌刀、长枪等长兵器,只带横刀、弓箭,多备绳索,尽作轻装步卒准备。得令后,马上出发,不带马匹,步行长驱直达幻月谷!”
“步兵?还不带驮马?”薛万均纳闷道,“少帅,不是兵贵神速吗?带那么多绳索干什么,咱们要是爬山吗?”
“等你到达战场的时候,只管抢夺敌军马匹,抓捕逃散敌军俘虏便是。”秦慕白说道,“如此,你带马匹何用?绳索多多益善,我唯恐你们到时候要解下裤腰带子绑人。”
“啊?这样?”薛万均连连翻了下几眼睛,满头雾水,领了军令,将信将疑的退下了。
“雪雕军统领,张同听令。”秦慕白唤道。
独臂张同抱着一面帅旗走出来,沉声应诺。
“你执掌我帅旗,率领我亲勋部下三百雪雕、两百火神与庞飞从襄阳带来的一千多人马,轻装上阵快马疾驰,绕道北上迂回山脉,前往青海湖畔北岸树林,找到潜伏在那里的白浪水军。”秦慕白招了一下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张同迷惑的凑上前,侧耳倾听。
秦慕白细声道:“潜伏在那里的白浪水军已经备好大量牛皮筏舟。他们只认我的帅旗,还有,那些人你也是认识的。你出发的时候,多带五指神雷。从大非川撤走时带回的五指神雷,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只待西南方向听闻类似地震的声音,大非川军营中出现大动静,你就率领人马登舟,涉水前往大非川军屯附近。那里有一条河接连青海湖,便是我军以往取水用的布哈河——你命火神炸毁河堤,水淹大非川!”
“末将明白了!”张同激动的应道,“待河水泄入大非川,末将就率领雪雕军与白浪水军,乘舟抓捕俘虏!”
秦慕白仰头看了看天色,回想起袁天罡说的话,说道:“今明两日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