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太极宫大殿,张灯结彩兵戈林立,祭台之上焚香数丈,婚礼一切准备就绪,文武百官也在陆续上阶入殿准备参加仪式。
迎亲的车马,却是迟迟未有进入皇宫,眼看仪式的吉时便要到了,人们大多有些焦急起来。
长安城中,听闻今日高阳公主大婚消息的许多民众,也早早的围在了街市之上,准备看个好热闹,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直接从朱雀门排到了驸马的秦府。
不久,连皇帝李世民与阴德妃也都来了,龙袍衮冕华冠荣衣的坐在华盖之下。眼见此景李世民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还没来,都要误了时辰了?宗正寺是怎么办事的?褚遂良,你骑快马去看看,催一催。”
“是。”褚遂良应声而走。
褚遂良策马出了皇宫朱雀门,远远就听到西市大街上传来一片轰笑声,许多百姓扎堆挤作了一团,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叫嚷着“让新郎官出来见客”。
大媒人是江夏王李道宗,他穿一身大红朵花袍骑着大马带一队兵甲在前开道,笑呵呵的对路人拱手道:“乡亲们,你们糖也吃了,果子也发,就请高抬贵手让一步吧?不可误了大好的时辰呀!”
“那不行!哪有新郎官躲在轿子里的道理?历来只有新娘如此吧?再者说了,秦驸马可是武官呢,怎能不骑高头大马出来让咱们道个喜?”
“呵呵,乡亲们恕罪,此乃山东老秦家的风俗,翼国公专程嘱付如此安排,小王不可做主,驸马也不可抚了父亲之意呀!”李道宗笑呵呵的道,“诸位就行个方便吧,让迎亲队伍过去。吉时便要到了,可别苦等了新娘与贵宾们!”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就是不让。
褚遂良眼见此景方才了然,拍马上前来道:“王爷,怎生如此生慢?陛下都令卑职来催,吉时就要到了。”
人群这才哄笑一声散开一条道来,任由江夏王领着“秦慕白”的轿子过去。
李道宗暗吁了一口长气,拱手陪笑的策马而过。
褚遂良心细如发,看李道宗似乎神色有异,急忙拍马上前来低声道:“王爷,何事忧心?”
“大好的喜事啊,有何忧心?且走,休得多言!”李道宗拍了拍马,自顾向前。
褚遂良心中升起一团疑云,凝眸打量了那新郎轿几眼也不好多问,只好拍马跟上。
迎亲队伍进了朱雀大门,李道宗便急忙将褚遂良叫到一裤,低声道:“坏事了!”
“哦?”褚遂良脸色一怔:果然!
“你马快,速速先行一步报知陛下知晓。就说……慕白,失踪了!让陛下,想办法镇住局面。方才在长安城中,小王好不容易才压下局面没有出丑。太极宫那处却是有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慕白,可别将事情闹大!”
“这!……”褚遂良顿时有些傻眼,“这样的关头,新郎官如何失踪了?休说是满朝文武,全天下人怕是都盯着这棕婚事啊!”
“闲话休说,你且先去报知陛下便了。”李道宗一挥手,“速去!小王在此拖延时间,让迎亲队伍绕皇城溜走,能拖一时便一时。让陛下差人寻找秦慕白!”
“你这么说,莫非……秦慕白是在皇宫之中?”
“你去说,陛下便知道怎么办!”
“好,卑职马上去!”
褚遂良也算聪明,并没有走太极宫大道,而是从宫殿的小道之中绕到太极宫内,托一个小宦官将坐在太极宫正殿上的李世民请来。
李世民心中已有武百官那处,交由你去安抚。将其各自谴散,京官归家外官住店,待过得几日另行举办婚礼。褚遂良,你去请房玄龄来。”
“是。”二人应了诺,各自退走。
李世民独自在御榻上,痛苦的双眼紧闭以拳敲额,连连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李家,秦慕白,玲儿,难道是被诅咒了么?这一对儿女的婚事,竟能如此波折,哎!!!”
没多久,房玄龄来了。
房谋杜断,杜如晦已经去了,李世民一直都很庆幸身边还有房玄龄这个最为足智多谋的臂膀。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涉及家丑,他也只敢与房玄龄这个一向最是沉稳老练的臣子相商。长孙无忌虽是内兄,但缺少智谋;褚遂良虽是心腹,但毕竟年轻而且不懂得后宫之事。唯有房玄龄,既足智多谋又深黯后宫诸事,早年长孙皇后在世之时,他也就曾是长孙皇后的智囊。
如今这样的案子,正好听取他的意见。
房玄龄拜了礼,被李世民赐坐。他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就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也难成那张老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陛下召微臣前来,有何事情?”
“玄龄啊……这一次,朕是虽生犹死,没脸活下去了。”李世民自顾摇头,慨然长叹道。
“陛下何出此言?”房玄龄细声的问。
李世民面露几分难色,羞于启齿的,将事情简要说给了房玄龄听。
房玄龄听完,居然无动无衷。
这下换作李世民惊诧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