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错,我很喜欢,如同回到了家乡。”陈妍走到花圃间深深的呼吸,心情大好的展颜笑道,“真是谢谢你了,慕白。想不到襄州这个热闹繁华的港口大城里,还有这般幽静的住处。”
秦慕白笑道:“昨日出去找房租的兄弟回来跟我说了几个地方,我一听,也就喜欢上了这里。让他们给买了下来。”
“还买了?”陈妍轻拧了一下眉头,“买下花了多少钱,我一并还你。”
“朋友之间谈钱可就俗了去了。”秦慕白笑道,“你在襄州就住着吧,就当我免费租给你的。反正我吃住都在军营里,费用全由军队包了。但那等地方呆久了,人会容易疯掉的,或许什么时候我就会到这里来小住,换一换心情。”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金屋藏娇?”陈妍笑了,“可惜呀,我一点也不娇气,还凶蛮得紧。”
“哈哈,你真会说笑!”秦慕白用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中却道:你不提醒我还忘了,金屋藏娇其实也还不错嘛……
二人走进了小木楼,一楼正中是个大厅,几方桌几坐榻摆放得整齐,木板上铺着柔软精致的蔑毯,典型的南方风格。板壁都用桐油刷得通亮,给人感觉就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连房侧的小厨房里也是没有半点油星,干净得紧。
另一间侧房里,则是花匠用来摆放各种花具的,诸如盆子土铲与水壶之类,虽是些杂物,也收拾得很整齐。
陈妍满意的笑道:“看来我真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飘泊这么多年,我好想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了,这里挺不错的。环境好,安静,适合我。若有闲时,我就摆弄摆弄花草,偶尔到港市里卖卖花,也算是个营生,不再杀人越货刀头舔血的过日子了。”
秦慕白笑道:“有时候我挺好奇的。你说,你们这些侠客们,靠什么为生呢?闯荡江湖总得吃饭穿衣住客栈吧,钱从哪儿来?”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杀人越货刀头舔血呀!”陈妍咯咯的笑道,“想不到吧,我以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盗哦!什么侠客,说得好听罢了。”
秦慕白无所谓的的耸了下肩膀:“盗亦有道,反正你们自有自己的生存之法,我恐怕一时难以弄懂。不过,我总觉得那样的生活会很空虚也很无聊,尤其是现在这种太平盛世的环境之下,人人安居乐业,你却独自飘零,多无聊啊!”
“是啊……真如你所说的这样。”陈妍很少有的轻叹了一口气,玉面之上浮现出一丝怅惘之色,悠然道,“年幼时不懂事,一心只图自己爽快,只道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多么的威风和快意。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血溅五步,有时候是很痛快。可是事后……自己也会经常后悔的。为此,我真的失去了许多的东西,我也有些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感觉,之前的十几年我就一直生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活得一点也不真实。没有追求,没有理想,也没有明天。真到祝成文死我才幡然醒悟,这世上,真的有比拔剑与斗狠更有意义的事情。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用来麻痹自己的美梦完全破碎。是他的死让我明白了,以前的十年时间,我活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有这么严重?”秦慕白不禁拧了一下眉头。
“你无法理解的。”陈妍轻轻勾动了一下嘴角,怅然若失的道,“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也许,我本该早已嫁夫生子,过着相夫教子的寻常女子生活。可是我就一直这样固执的着坚持着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闯荡什么江湖,真是无聊透顶了。现在这个世道,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乱世了。大唐不需要侠客。因为,大唐的贼匪有秦慕白这样的人去收拾,不需要陈妍来动手。不是吗?”
“呃……哈哈!”秦慕白一愣,然后大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别笑,我说正经的。”陈妍很认真的道,“要不是因为遇见你,我很难改变我的初衷的。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年来我真是杀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不少为祸一方的贼匪,欺行霸市的恶人,也有为非作歹鱼肉乡民的凶绅恶官。因此在那之前,我不信任官府,也不信任律法。我一直都认为,官府是有钱人的官府,律法是为维护有钱人而设的。你看看那些所谓的律法,家主杀了自家的婢女,只需交赎铜(罚钱)即可免罪。可是婢女如果打骂了家主,却可判绞首或是流放。这公平么?所以,我经常给人打抱不平。没有人求我,都是我自愿出手的。”
秦慕白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没办法,这样的局面也不是我能改变的。不管什么样的世界,都有他既定的法则。当我们无法改变它时,只能去适应。或者……让自己成为,法则对你有利的人。”
“让自己成为……法则对你有利的人?”陈妍仔细咀嚼这句话,寻味良久,点了点头微笑道,“你很聪明,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相比之下,你比我的胸怀宽广多了,看得也更深远。你说得对,当自己成为人上之人时,才可以利用法则,做许多想做的事情。比喻陈妍,是人下之人,只能凭一己之用,用我的剑去削平世上的不平之事,杀不肖之人。可是这种以简单粗暴的暴制暴的方法,显然收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