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笛公寓离开,严贺禹再次打开导航。
秦醒给他打来电话,问他在哪。
严贺禹反问:“什么事?”
秦醒叹气,今晚田清璐找他去酒吧喝酒,他以为田清璐是有赚钱的项目拉他一起投资,结果到了酒吧,她点上三杯酒,自顾自喝起来,整晚一言不发。
不管他怎么问,田清璐始终不吱声,后来说了句:心情不好。
他当然知道她心情不好,眼瞎也看得出。
喝完三杯她又点两杯,他不敢让她喝那么多,自己替她分担一杯。
两分钟前,田清璐刚离开酒吧回家,在酒吧的这两个小时里,她瞅了手机不下一百遍,看上去在等谁的电话,但一直没等到。
秦醒说完,问道:“严哥,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我跟她吵什么。”
“那你们俩……”秦醒话说一半,联想到今天下午,温笛在路上突然脸色苍白连车都开不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严贺禹说:“温笛知道了。”
秦醒:“?”
他一头雾水。
等反应过来温笛知道了什么后,“那温笛怎么样?”
这时秦醒听到听筒里传来:“沿当前道路继续行驶,前方一百米有红灯……”
他拧着眉:“怎么还开导航了?你不在北京啊?”
“在。”
严贺禹把导航声音调小,跟秦醒说:“没事我挂了。”
“别啊。”秦醒收起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担心道:“你在哪?我去给你开车。”
“用不着。”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严贺禹没心情闲扯,直接挂电话。
导航的声音机械重复,他完全按照里面的语音走。
回到家,管家和崔姨都在客厅等着他,家里从没有过的压抑。
崔姨经常去温笛的公寓打扫卫生,温笛在家时她会过去煲汤做饭,一个小时前,温笛给她打电话,让她以后不用再过去。
严贺禹进屋,把车钥匙丢茶几上,说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崔姨暂时没提温笛,怕给他堵上添堵,只是尽心问道:“你晚饭还没吃,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吃。你们歇着吧。”严贺禹在温笛经常躺着看书的沙发上坐下,面前茶几上还堆着温笛没看完的书。
家里太过安静,他打开电视。
手机有消息进来,严贺禹条件反射,以为是温笛找他,等拿出手机,又意识到温笛已经把他删掉。
他收不到她的消息。
是康助理发过来,向他汇报工作进展。
还是跟田家合作投资在江城建厂那事,去江城实地考察的时间定下来。
康波把行程表一并发来。
严贺禹没打开行程表,回:【你看着安排。】
康波盯着这几个字,琢磨半刻,老板有点心不在焉,可能在陪温笛看电视,不然他很少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好的。】
几分钟后,严贺禹的手机再次振动,有电话进来,是田清璐。
他没接,摁断。
严贺禹关电视回楼上,卧室里还是温笛早上起床后的样子,两个枕头摞一起。她的枕头永远压在他的上面,用她的话说,要各方面压倒他,哪怕一个枕头。
洗过澡,他把温笛的枕头放在她那边床头,就像她之前出差不在家时那样。
其实他知道,根本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早上,康波和司机来接严贺禹。
康波见老板脸色不怎么好,倒也没多想。
到了京越大厦楼下,一辆白色汽车停在禁停的位置。
路过的员工不禁好奇,一步三回头,小声嘀咕这是谁的车子,这么放肆又霸道,差点就横在他们公司的大门口。
严贺禹正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康波认出是田清璐的车子,他小声跟严贺禹说:“严总,田小姐的车在公司门口。”
严贺禹睁眼,看向大厦门口。
田清璐推门下车,往他这边走。
司机见状,没往地库开,汽车缓慢行驶,至于停不停,他要等严贺禹的吩咐。
严贺禹过了几秒才说靠边停,他滑下车窗,田清璐离他的车子几步之遥。
田清璐自打找过温笛,没有一刻好受过,她不知道严贺禹会有什么反应,也做好心理准备他来找她算账,但他就像没事人似的。
他越是沉默,她越不安。
昨晚给他打电话他没接,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她来公司找他。
惴惴不安时她又不断幻想,也许严贺禹跟温笛从此断了,他能安安稳稳回到正轨上。
道歉的话她说不出口,本来这件事,错不在她。
她没做错。
田清璐看着严贺禹,“想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