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二十分,天已经黑透了。
今晚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明月挂在空中,码头的风很大,吹得海平面上的月影支离破碎的。
“突突突……”
有一辆小船逐渐靠向岸边。
船上是一男一女。
速度放慢时,“嗖”的一声,有一支锋利又快速的东西飞了过来,扎在了船体之上。
那男人低头去看。
是一支箭。
从弩上飞出来的。
他抬头,岸边的围栏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戴着帽子,容貌被隐藏在暗夜中,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刘哥。”女人受了惊吓,缩到了男人身边。
男人护着她,壮着胆子问:“你是谁?”
又一支箭飞了过来。
精准的扎在了男人脚边。
这次他看清楚了,是坐在围栏上那人射过来的。
“送你们这对狗男女去见阎王爷的人。”
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而且戴着口罩,却还是能听得出来,是个女人。
男人眼神警惕,让船夫暂时不要靠前:“谁派你来的?”
坐在围栏上那人优哉游哉的,她两条腿悬空,一前一后随意的晃着:“想想谁最希望你们俩死,那就是谁喽。”
要钱好办,最怕来索命。
“杀,杀人是犯法的!”
那人从围栏上跳了下来:“放心,我只是送你们一程,后半程有其他人送。”
她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不能被狗男女的血污染。
话音刚落,有警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啊,功成身退,拜拜喽!”
临走,她抬起手,瞄准了那女人,一箭放了过去。
那支箭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去,擦过女人的耳边,“嗖”的一声,射中了船的边缘。
船夫吓得跌坐在船上。
在尖锐的惊叫声中,那人调皮的笑了声:“吓吓你!”
她的摩托车停在一旁,事办完了,拉了下油门,冲着被困在船上的男女挥了下手,潇洒离开。
怕那些警察找不到人,所以让那女人尖叫下,好识别方向。
嗯,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两天后,“家富贵”麻将馆。
东子去听钢琴演奏会了,今儿只能纪芹亲自看店。
她谢绝了几个麻将搭子的邀约,照旧把躺椅搬到外面,盯着对面的健康服务中心。
怎么今天没那么多女“病人”了?
哦。
周六了。
顾敖不上班。
难怪没看到他的车。
纪芹懒洋洋的“啧”了声。
早知道今天不营业了,在家里睡觉多舒服。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我想谈恋爱:科学脱单指南》盖在纪芹脸上。
她躺着不动,手摸索着抓到了手机。
“喂?”
是宋之澄。
“阿纪,朱家老夫妇让我转达一声,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纪芹拿开书,坐起来:“你没告诉他们那事是我干的吧?”
那天夜里在码头放箭的神秘人,就是纪芹。
朱家老夫妇膝下有一个女儿。
三年前,这女孩和一个男人结了婚,没多久,男人卷走了家里的钱跟另一个女人私奔了。
女孩很自责,觉得对不起父母,一时想不开,竟然吞了一瓶安眠药自杀了。
老夫妇一直想找那男人替女儿讨个说法。
无奈两个退休老人,想在茫茫人海中寻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宋之澄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找到了纪芹。
凭借男人的手机号,虽然被注销了,但是不妨碍她黑进系统,找到个人信息。
一查,原来是个诈骗犯。
“没,不过他们问了你到底是谁。”
“那你怎么说的?”
宋之澄笑了:“我告诉他们,是个江湖人称猫爷的人干的。”
纪芹:……
猫爷,我还狗爷呢。
“诶,你怎么给我取这么个名字啊?”听起来一点都不威猛,还江湖人称,土死了。
宋之澄哄着她:“那下回换一个,对了,他们给我转了钱。”
“你留着吧,”房姐不缺钱,“我钱多,花不掉。”
宋之澄:“那我还给他们,两位老人家存点钱不容易。”
纪芹又躺下了:“你决定就行。”
刚闭上眼睛,她听到了汽车鸣笛声,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坐起来,抬头就看见那辆挂着京城牌照的大众车从主干道拐弯进来。
是顾敖。
“澄澄,先不说了,我有事忙。”
“开台了吗?”这个点她应该在麻将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