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他有说什么吗?”何微的目光移到正拿着骨刺鞭奋力鞭挞犯人的张铁柱脸上,面色阴郁的问道。
“回禀王妃,这人骨头太硬,小人打了他个把时辰了,愣是没有吐一个字。”
张铁柱躬身回话,眼眸依旧狠狠地瞪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犯人,愤愤然的切齿道。
他打的胳膊酸疼,气喘吁吁,浑身力气都消弭殆尽,依旧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口供,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气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何微点点头,负手而立,缓缓地靠近犯人,在距离他一步远的位置驻足,冷眼细细的打量着眼前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的犯人。
这个活口比她想象的要年轻,约莫二十出头,相貌端正,身材魁梧,身高和苏城差不多,肤色黝黑,像是经常在太阳底下暴晒一般,脸颊留有晒伤的印记。
他脑袋低垂,眼帘紧闭,像是昏过去了一般,悄无声息地,呼吸也断断续续,十分微弱,但至少可以确定,他还活着。
或许是因为太疼了,他的下唇已经被咬破,鲜血顺着下颚流淌在脖子上,像是一条烙印在皮肤上的血线。
“在他身上有发现什么吗?”何微的视线没有从犯人身上移开,反而是轻轻地问了一句,不是问犯人的话,令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良久回神。
“有,回禀王妃,这些东西都是在他身上发现的。”张铁柱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拿起桌上的物品递到何微的面前。
何微把视线落在张铁柱手中捧着的一堆物品上,轻轻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随意的翻捡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一套赤色衣裳,一件黑色斗篷,还有一柄造型奇特却泛着森森寒光的弯刀,除此之外,仅剩下一块残旧有豁口的令牌。
无论是江湖上的组织,还是朝廷派出执行任务的密探,但凡是和有目的,有预谋的犯罪挂钩,这些人身上都免不了会携带令牌。
作为身份的象征。
一则是为了向组织内的人证明自己,二则是为了执行任务之时,出示令牌能获取一定条件的便利。
何微在江湖中混了这么多年,对这些不成文的规矩,自然是知之甚详,且深谙其道,照理说眼前这枚平平无奇,残破不堪的令牌不该惹她注意。
奇怪的是,当她的目光初看到令牌的一刹那,视线就仿佛被忽然扼住了一般,令她无法再移开分毫。
这枚令牌好像似曾相识,虽然未曾亲眼目睹,但肯定听人详细的描述过。
她默不作声的冥想了一会儿,这才忆起,不久之前发生在京都大街窄巷子里的细作女婢被杀一案,凶手留下的线索正是一块令牌残缺的一角。
韩王爷说那是皇宫禁军的腰牌,不是新款式,最少有十年之久。
想到这里,幼童被拐一案的幕后指使之人,已然一目了然,真相大白。
这枚令牌就是铁证。
恰好也证实了何微和韩王爷对这个案子的一些猜测。
被抓的活口是否开口供出主谋,显然已经不是太重要了,因为他的身份足以说明一切的问题。
何微的脸色也从最初的凝重逐渐舒展开来,眸色也清亮了很多,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手拿起令牌,红唇轻启道。
“难怪骨头如此硬,原来是宫里的人啊!”她边说边拿着令牌缓步走到被捆绑着的犯人跟前,冷言冷语道。
“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犯人仿佛听到了何微讲的话,突然抬起了脸,那张沾满血污,蓬头垢面,看不清真实模样的陌生脸庞,僵硬又冷酷。
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迸射出浓浓的怨恨和毫无畏惧的坚定目光,正眨也不眨,死死地瞪着何微,仿佛想要把她娇美的脸庞穿透几个血窟窿似的。
何微瞧他这副大义凛然,不惧生死的模样,忽然忍不住笑了,冷言讥讽道,“吓~你还挺有骨气的嘛!”
“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还敢如此的猖狂。”
她说着说着,脸色骤变,迅速的抬手紧攥着手中那枚有豁口的令牌,用力的摁到犯人胸前被鞭打的伤口上,肆意的摁压,嘴角扬起一抹令人颤栗的嗜血讪笑。
坚硬的令牌深深的嵌入他那裂开的皮肉中,顿时血流如注,把犯人疼的牙关紧咬,脸色惨白,嘴里不停的溢出一丝丝压抑痛呼的呻吟。
“杀了我……杀了我……”犯人就算是铮铮铁骨,也被何微这个瞧着弱不禁风,娇美动人的女人给折磨的死去活来,嘴巴微张,卑微的苦苦哀求道。
何微手中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消减,听了他的哀求,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羁的笑话一般,浅浅的笑了两声,道:“这就受不了了?你也不过如此嘛!”
“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此轻易的死去呢!”
“我还要留着你这个人证,将来好对薄公堂。”
想要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