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学子士人游行的队伍声势异常的浩大,长安的百姓可谓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读书人这几天不都聚在修文坊么,今儿个怎么突然像发了癔症一样,一个个的面色凝重肃然,双拳紧握,双目迸射着滔天烈焰?
嘿,真是奇了!
满腹的疑惑萦绕在长安百姓的心中,也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嘿,俺跟上去瞧瞧!”
“俺也去!”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百姓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加入了游行的队伍,以至于声势越发的浩大,惊动了整个长安的所有人。
最惨的莫过于程咬金了。
他一下朝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二话不说宽衣解带,正想补个回笼觉。
哪知他的脑袋刚沾到枕头上,他的大儿子程处默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跟他说了这事。
“娘希匹!”程咬金破口大骂一句。
“这帮百姓吃饱了撑的吗?”程咬金一边穿衣服,一边怒喝道:“短短一个月功夫,民怨沸腾两次了,这是哪个狗日的造的孽啊!”
程处默轻声说道:“爹,会不会是世家下令书籍涨价的事情?”
“呸!”程咬金啐了一口,“这劳什子都三天前的事情了,这帮读书人反应也忒慢了吧?”
程处默唯唯诺诺站在边上,不敢接话。
程咬金自顾自嘀咕道:“最近朝廷也什么政令,也只能是因为这事了,这帮读书人可真特么会挑时候……”
程咬金骂骂咧咧喷个不停。
程处默又说道:“爹,会不会跟修文坊的事情有关?”
“修文坊?”程咬金先是一皱眉,紧接着又嘟囔道:“修文坊能有啥破事?”
“一个突厥娘们?”
“这帮士子因为一个突厥娘们闹出这阵势,脑子是个驴踢了,还是进浆糊了?”
“不会!”
“……”
不到一会功夫,这些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文武百官又一次齐聚在了皇城脚下。
忠于李二的臣子与出身世家的臣子分列两旁,泾渭分明。
以程咬金和尉迟恭为首的臣子,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对面的那些人。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他们眼眸中吐出的烈焰,已经将对面的官员烧死了。
一些个出身世家的官员不寒而栗,这事可跟他们没关系啊!
冤啊!
前些日子他们是想折腾一波,玩个大的来着,可那不是被一个突厥女子搅和了嘛?
要不是那个突厥女子属实太过嚣张了,他们能放过这个给李二添堵的机会?
可那突厥女子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把他们的肺都气炸了,李二固然要教训,但解决那个目中无人的突厥女子,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今天这事他们是真的蒙在鼓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真的跟他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虽然人数足足几百人之多,但却寂然无声,犹如鬼蜮,所有人皆是陷入沉默,唯有呼吸声与心跳声清晰可闻。
所谓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不外如是。
士子的队伍距离皇城还有一些距离,以房玄龄为首的智囊团姗姗来迟。
程咬金二话不说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几位大人呦!你们怎么才来啊?”
房玄龄几人气定神闲,缓缓踏下马车。
一看这架势,程咬金明白了,凑到房玄龄耳畔,低声说道:“老房,咱俩这关系,你给透个底,是不是跟上回一样?”
房玄龄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程咬金一愣,心道:直娘贼,感情你们三位气定神闲地模样是装出来的?
那你们可真有脸姗姗来迟!
程咬金气得直跺脚。
程咬金的意思,房玄龄哪能不知道?
房玄龄两眼一翻,乜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我们几个不得先串个口供……啊不是,不得先讨论个章程出来?
那些个原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走来走去的臣子也是安心了不少。
他们看见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这些个大唐的智力担当如此淡定,这下子心中也是有底了。
他们心下了然:看来还是陛下深谋远虑啊,想来定是陛下的手腕了。
陛下啊,您可太会玩了,真的是绝了。
一些人不由地暗暗竖起大拇指。
另一边,世家的人也是回过味来了,好啊,李二又是你小子的伎俩!
这李二忒会玩了,上回我们一时不察送了个人头,结果这回您老又窜动个士子沸腾、民怨沸腾出来?
还好这事情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不然又得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