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汐在车上的时候还在怀疑自己的判断。
但那人的确是权凝月。
她并没有看错。
甚至于店员对权凝月的印象都很深刻,她来这里不怎么喝咖啡,只是静坐,对声音格外敏感。
是她无疑。
曲汐将身体向后仰去,摁紧了眉心。
在她一贯的印象里,权凝月的形象很模糊,因为她本身的性格就是很模糊,如同一张白纸,被人强行铺上色彩,她见过权凝月的几次,都是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这让曲汐内心情绪复杂。
她没怎么和对方打过交道,只是因为性格从一开始就不合拍,她喜欢开朗乐观积极的人,权凝月给人的印象如同冰霜,很冷很冷,善于明哲保身。
但如果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那就不简单是冷漠,是恶毒。
哄骗老太太喝下剧毒,仅仅给十万块,想出这一招的人心得有多狠。
众生皆苦。
而人为了利益往往又无所不用其极。
这点她在姜莞还有权姒以及容志文身上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为了利益会伤害到身边最亲的人。
她用手掩面,原本以为事态已经逐渐清晰,甚至于她起初以为是姜夫人那帮人在背后搞鬼,但转念一想,或许是高估了她们的能力。
现在查来查去,竟然又回到了权家这里。
她在手心上默默写下权这个字。
只觉得沉重。
——
曲汐开车去了医院。
自从上次姜夫人不请自来之后,曲汐叮嘱护士别让陌生人进来尤其是在何清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之下。
她将车停好,从电梯上去,一到病房门口就看到那站了个高大的身影。
简单白t,打扮的倒是普通。
只是走近了看,不是别人,而是权佑阁下。
他并不想引人注目,所以被挡在了外边。
曲汐回去的时候被他看到,权佑对她说:“小曲,麻烦你了!”
他手里拿的貌似是巧克力盒子。
曲汐接过去问:“您不进去吗?”
权佑说:“等她再好点吧!”
曲汐刚准备进去病房,权佑叫住她,让她坐会儿,去旁边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盒冰淇淋,递了一盒在她手里。
天挺热的,她从停车场过来额头上沁出了些许汗珠。
两人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曲汐拆开冰淇淋听到权佑问:“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权佑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他并不高高在上,自有亲切的魅力在。
他又说:“她难得和人亲近,你很讨她喜欢。”
曲汐低头笑了下。
她抿唇,神态恢复严肃:“之前姜夫人来过,说了些话,刺激到了何教授。”
权佑的脸色微变,等待着她的下文。
曲汐没有隐瞒,把姜夫人原原本本的话重复了一遍,她没看权佑的神色,只是自顾自的说:“这件事对清姐打击很大。”
话音落下,她听到了权佑变化的声息,他似乎深吸了口气继而缓缓吐出。
俩人静默了会,曲汐又问:“你们是因为这件事分开的吗?”
她胆子很大,问的问题也很颇具勇气。
权佑没有生气,垂眸似乎思考了一会才说:“不止!”
不止,那就意味着有更多的问题是没法解决的。
“那现在朋友也没得做么?”
曲汐问得很直接。
权佑仰起脸:“是吧!”
虽说面对的是个晚辈,权佑却难得坦诚。
“您……是想挽回?”
权佑表现的确实也足够明显,即便他不说,但是只要何清给他一个回眸他肯定乐颠颠跑上去献殷勤,就和很多年前一样。
权佑这回没正面回答,只是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要帮我说好话?”
曲汐微微叹气:“我可不敢乱说话,不过您肯定也是希望她开心,她有很重的心结,恐怕也只有您能解开来。可如果一方面希望改善关系,又对她过去受的委屈不闻不问,那显然是在做无用功。”
话说的直白但很诚恳:“委屈和伤害即便过了很多年也依然是委屈和伤害,不会说时间久了自己忘了就真过去了。”
所谓意难平就是如此。
她很聪明,虽然不清楚俩人之间具体发生什么,但从女性的角度出发,何教授之前肯定是受过很多委屈的。
即便她掩藏的很好。
这样优秀的女性也在婚姻里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辛酸。就像是妈妈,在家庭中会选择将所有的痛苦和烦恼都默默咽下去。
权佑明显怔住,从没有人和他说这些话,这的确是他从未思考的角度。
他沉默良久,忽然说:“你父母把你教育的很好。曲国锋表现优秀的话,可以申请减刑。”
曲汐一听,这都是我自己悟性大,慌忙义正辞严:“不用了,让他好好在里面待着吧,陶冶情操重新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
权佑纳闷:“你爸爸在坐牢,你怎么还挺开心?”
曲汐:“……”
权佑也没追问,指着冰淇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