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从纷繁的记忆碎片中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情绪激动，宛若疯子。
“妈……”
“青禾？”
“何教授？”
无数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嘈杂混乱，她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想不起来，她丢失了一段人生重要的记忆，那之后她的爱恨都比旁人淡薄许多。
心理医生给她的诊断上表明她有情感认知障碍。
“别碰我！”她挥手推开权佑的手，茫然中抓住曲汐的手说：“汐汐，给我倒杯水。”
“哦哦，好的。”曲汐立刻跑去倒杯水。
她吓坏了。
从来没见过何清如此失神的状态。
像是陷入到极度的痛苦之中。
所有人都不敢打扰她，曲汐小心翼翼将杯子递给她。
何清喝了杯水之后，垂眸慢慢道：“我没事。”
曲汐拍着她的背让她安定下来。
周洛然也没见过自己母亲如此模样。
她一向风趣幽默且开朗，是个积极的人。
他蹲下身子，将母亲搂在怀里，用英文念了几句福音给她，虔诚的教徒会受到上帝的保佑。
何清的情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曲汐气坏了。
她一跺脚站起来，对着站在旁边想帮忙但是又被推开的权佑说：“阁下，我有话要说。”
小姑娘直接开始告状。
曲汐是个聪明人。
那天在病房看出来。
权姒的地位其实没有她自己表现出的那么重要。
曲汐说她不仅不道歉，还攻击何教授，一来就挑事，还说她不仅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还怪何教授将事实真相说了出来。
权佑眉头直皱。
眉宇怒意隐匿。
他和周洛然还有曲汐郑重承诺，不会再让权姒过来闹事，吩咐周洛然好好照顾他母亲，临走前拍了拍周洛然的肩膀，也没再说什么。
——
何清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她望着两个忧心忡忡的孩子说：“我没事。”
见到两个人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又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自我调节能力还是很强的。”她站起身说：“我先去实验室。”
周洛然点头，然后对曲汐说：“没事的，相信她。”
他的母亲是个坚强的人。
难过的时候只需要一个拥抱，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她就可以自己调整过来。
“好！”
周洛然：“GM-1的替代药物你这边有进展没？”他说到：“我这边只有最后一针的剂量，上次的事耽误的治疗进展，如果没有新药，我怕恢复终止。”
“已经有结果了。”曲汐说：“最后一批合成的药物确定有效。”
“那就好。”周洛然终于如释重负：“等研制出来后，我这边会负责记录临床试验数据。”
曲汐眉头微皱：“原料还在太平洋上飘着，最快也得5天后运输到港。”
周洛然宽慰道：“好事多磨嘛！”
——
权佑这次是真的生了气。
他首先禁止权姒和权老先生有接触。
另外责令她去M国。
正好星灿要去留学。
权佑让她过去陪读。
权姒自然不肯，这么些年她对孩子的教育几乎不上心，还不如权佑这个舅舅来得关心。
权佑一旦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
两人沉默了会儿。
权姒忽然说：“哥，你不会还对她余情未了吧，她在M国都结了婚，孩子都那么大了。”
“当初她怎么伤害你，背叛你的，你忘了吗？”权姒提高了声音：“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死在她手里了。”
旧事重提。
权佑忽然变得极端暴躁，他直接将桌上的杯子扔了出去：“我警告你，就一次，这件事你敢在她面前提起，别怪我翻脸。”
“她是个疯子，她有精神病，她害死了你的……”
后面那句话权姒突然不敢说了。
因为此刻她哥的表情已经变得狰狞可怖。
抽屉里就有一把勃朗宁。
真枪实弹。
权佑年轻时是个暴脾气。
年纪大了之后才有所收敛。
权姒不是没被他拿枪指过。
那时候是她母亲拼命挡在她面前。
不然权佑的扳机真的扣了下来。
“行，我不说。”她慢慢后退，忽地冷笑数声。
孩子就是他们的死结。
谁也无法解开。
——
权姒离开总统府邸，拨通了一个电话。
“曲青禾回华国了。”
“呵，你这个蠢货。”对方毫不留情地责骂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