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川从凳子上跳下,拉住苏屏的手问道:“娘亲,咱们去接谁啊?”
苏屏牵着儿子的手,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道:“去接昨日被咱们丢在林子里的老嬷嬷。”
依着她刚刚的推算,王嬷嬷已经到青柳镇了。
苏小川虽然很讨厌王嬷嬷,可对娘的话是很听的。
苏小川从椅子上下来,然后跟苏屏一起出了驿站。
母子俩是在青柳镇的大街上见到了王嬷嬷。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路,王嬷嬷狼狈到了极点。
只见她手里拄着根棍子,衣服脏兮兮的不说,还有一股儿猪臭味儿。
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凌乱地跟个鸟窝似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哎呦!
这哪里还有一点儿侯府出来时的派头,整个儿一乞丐老疯婆啊!
又脏又臭的王嬷嬷站在街边,一些个较为富庶的人瞧着她可怜,便丢了一两文钱在她的脚下。
这一番行为可把王嬷嬷气坏了。
她怎么说也是侯府大夫人身边的红人,何时受过这种被人施舍的屈辱。
“谁要你的施舍了?你个臭男人赶紧给我把钱捡起来!”王嬷嬷抓着给自己钱的男人,指着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那男人做好事还被骂,气得眼歪嘴斜,差点儿把王嬷嬷暴揍一顿。
“疯婆子!”男人将王嬷嬷推在地上,又见她蓬头垢面的有些可怜,最后忍着怒气,咒骂一句走了。
王嬷嬷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一抹阴影笼罩下来。
王嬷嬷抬头一看,只见苏屏身着白裙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王嬷嬷,怎么说你也是侯府的人儿,不过一日不见,你就开始沿街乞讨,这不是丢尽侯府的颜面啊!”苏屏略有些吃惊道。
犹如乞丐的王嬷嬷犹如贞子般幽怨地瞪着苏屏,咬牙切齿道:“三小姐,你可真是够狠的!如今把老奴折磨成这样,待回府后,我定会将这几日所受的屈辱全部告诉大夫人,让她狠狠惩罚你。”
苏屏仿佛没听见王嬷嬷后头的话一般,低头摆弄了下手里的乾坤袋,声音略带讽刺道:“这就算狠了?当初在侯府的时候,你折磨我的那些手段可比这狠上百倍、千倍呢。”
王嬷嬷一听苏屏这话,便知道她是在报复自己。
王嬷嬷眼珠子一转,干脆双膝跪在苏屏面前,朝她磕头乞求道:“三小姐,老奴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对您做了一些错事,三小姐,这都几年过去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绕了老奴吧。”
王嬷嬷当了几十年的下人,面子根本不当回事,只要能让自己舒服点儿,让她学狗叫都无所谓。
从青柳镇到京都可还有几天的路程,若苏屏一直变着法的折磨自己,王嬷嬷担心她这一把老骨头撑不到回京城。
若眼下的服软能让苏屏路上好好对自己,那也算值了。
听着王嬷嬷的话,苏屏语气有些诧异道:“王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所谓因果报应,你作恶那么多,现在用你受的苦难报应来抵消当初做的恶,待你死后也能入个畜生道轮回,而不是下十八层地狱。”
王嬷嬷见苏屏不仅没放过自己,还诅咒自己下十八层地狱,气得伸手就想去打她。
苏屏早有防备,王嬷嬷一爬起来,她就拉着苏小川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冰冷道:”王嬷嬷,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随着王嬷嬷的动作,她身上那股子臭气就钻进了苏屏母子俩的鼻尖。
苏小川忍不住捂住鼻子,一脸嫌弃道:“娘,这老太婆身上好臭啊!她晚上是睡在猪圈吗?怎么浑身臭得跟猪屎一样啊。”
王嬷嬷一听苏小川的话,气得牙齿咯咯响。
本就暴怒的老婆子这会儿是连装也不愿意装了,直接扯着嗓门反骂道:“小野种,你才晚上睡猪圈,你个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的小杂种,你比猪都不如!”
没爹养的小杂种!
他娘也是个缺了大德的黑心货!
自己带着儿子骑马走了,把她丢在树林子里不管死活。
可怜她一个半截都快埋进黄土的人儿,昨日走了一天的路不说,最后直接在大马路上过了一夜。
今儿一早亏得遇到来镇上卖猪的乡户,她搭了人家的牛车,这才到了青柳镇,否则,怕是走到晚上都不一样能到。
苏屏听着王嬷嬷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王嬷嬷,在外头有些规矩可以不讲,但你一个奴才这般目无主子,以下犯上,也是该罚的。”
话音刚落,苏屏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条黑色长鞭。
“咻”的一声响,长鞭犹如一条毒蛇般朝王嬷嬷的手臂而去。
长鞭落下。
“啊!”王嬷嬷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的衣服瞬间被抽裂,里头的皮肉流出红色的鲜血。
因着苏屏这一动作,青柳镇的一些百姓停下了脚步。
百姓们窃窃私语的同时又对着苏屏指指点点。
“我说这位小娘子,你怎么能当街欺负一个老妇人!”有个年轻书生愤愤不平道。
“孙秀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