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尼禄不再是只能依靠着他的,独属于他一人的“英白拉多”了。
虽然那只是阿尼姆斯菲亚为了延续尼禄斗志与信心的权宜之策,但一直以来依赖着他的尼禄的确让阿尼姆斯菲亚得到了许多。
被信任的感觉,被依赖的感觉。
这是阿尼姆斯菲亚之前从未体验过的经历。
某种程度上来说,反倒是阿尼姆斯菲亚不愿意放手。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自己的心中也清楚,他不可能永远都这么做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将成为毁灭罗马的凶手之一。
有什么比一个皇帝宠信的佞臣更能祸国的呢?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阿尼姆斯菲亚的存在,世界也还是会被藤丸立香所拯救。
就算是没有阿尼姆斯菲亚的存在,尼禄也能够应付这场世界性的危机并最后取得胜利。
归根结底这只不过是阿尼姆斯菲亚一厢情愿地也想参与到他们的战斗当中,作为无关者却也想要成为这史诗的一部分罢了。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他的参与反而可能会影响后来那个已经平稳的,被拯救的世界。
就好像他人明明已经得到了优秀的正解,只是和阿尼姆斯菲亚无关。
但阿尼姆斯菲亚为了让自己也参与到其中,为了能让自己也成为那被褒奖的一员,而强行介入了原先的算式,增加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许会让算式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晦涩,甚至最终都得不到正确的解。
阿尼姆斯菲亚在用全人类的未来豪赌。
他才是那个最可恶的人。
但尼禄不同。
尼禄终将回到历史上的那位角色当中去,回到那位虽然算不上贤明,但却的确是位君主的角色当中去。
现在的尼禄心中或许还对自己是否是个合格的统治者有着疑虑,但在面对其他的罗马皇帝,乃至罗穆路斯时都不会再迷茫了。
不再缓缓流逝的魔力就足以证明这一切。
不同于什么都没能做出的阿尼姆斯菲亚,尼禄是仅凭自己就足以跻身英灵殿的英灵。
要是让他这样的人捆绑住英灵的未来,那还像什么样子。
说到底,尼禄才是御主,而阿尼姆斯菲亚只是从者。
甚至连从者都只是一半,真正合该被尼禄召唤的应该是那位三国时统率大军家喻户晓的都督周瑜。
阿尼姆斯菲亚笑了笑,接着对尼禄说道:
“虽然我们要返回罗马,不过连续几日的战斗和行军对将士们的劳累也极大,我们会姑且在这里休整几日,如果您真的想要欣赏一下周边的风光的话,我也能带您去四周游览一下。”
“喔!总督汝还来过高卢吗?”
“嘛,不算来过,但也的确来过。硬要准确说的话——————是还没来呢。”
阿尼姆斯菲亚斟酌了一阵之后说道。
“唔姆姆,汝又在说余听不懂的话了。”
尼禄也差不多习惯了阿尼姆斯菲亚说话的方式。
他总是不爱将话说全,虽然人就在这里,与尼禄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却始终没有再透露他究竟是谁。
赛里斯人,未来人,迦勒底亚斯的所长,魔术师,姑且可以称呼为阿尼姆斯菲亚。
这些诚然是阿尼姆斯菲亚的自我介绍,但那些其实都无法代表真正站在尼禄面前的他。
就如同铸造铜像前先要做出陶范一般,尼禄看到的始终是包裹在铜像外的注模,而非铜像本身。
尼禄还想再更多地了解他一些。
某些隐隐闪回的片段在尼禄的眼前消逝,那似乎是阿尼姆斯菲亚的过去。
但当她还想再更多地看清时,那些片段却又都模糊不清。
........
但尼禄相信,只需要继续待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身边,她总会了解的。
又或者,阿尼姆斯菲亚的过去根本就不重要。
他现在就在尼禄的身边。
这就足够了。
“您意下如何?陛下,要在周围看看吗?”
“唔姆!”
阿尼姆斯菲亚传给了布狄卡一个眼神,布狄卡微微点头示意战场的后续清扫工作可以暂且都交给她。
在得到了布狄卡的肯定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又转头看向了尼禄:
“那我们走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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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塞纳河的两岸,阿尼姆斯菲亚与尼禄不急不缓地向着塞纳河的上游走去。
他们已经出发了约半个小时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逐渐消失不见。
仅仅是走过了不足十千米的距离,之前在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像很久之前的事那般模糊了。
明明刚才还在生死战斗,现在却悠闲地在河岸边散步。
午后斜射的阳光照在身上,独属于晴日下午时的明亮气氛洋溢在四周。
浓浓的不现实感盘绕在阿尼姆斯菲亚与尼禄两人的中央。
就好像,梦境一般。
阿尼姆斯菲亚深吸了一口混带着泥土味的潮湿空气,除去下雨前,也只有在河岸的两旁能够嗅到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