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晚的脚三日不见好,幸而她和墨景郁的屋子仅一墙之隔,走几步便能见着,倒是不耽误诊治。
可墨景郁看她瘸着个腿来回走,心里不知怎地总不舒坦,是以第三日早晨按摩完时,他让楚清晚坐到了他的床上。
楚清晚不明所以:“做什么?”
墨景郁没说话,弯腰褪去她的绣花鞋,将她的脚放到腿上,指腹探着骨节旁的肉轻轻压。
楚清晚瑟缩一下,擦药的回忆涌上脑海。
几天了,那日的温度像是还有残留,久久盘踞在脚踝脆弱的肌肤上,他再一碰,顿时燎原。
楚清晚撑在床铺上的手指蜷了蜷,喉间有些干涩地说:“王爷,已经好了,真的!”
墨景郁能看着只消了一点的红肿,自顾自地道:“该是淤血未散,这般下去,还需好些日子才能痊愈。”
用过的损伤膏没放回药房,就在手边,墨景郁挖出些许,均匀地抹在掌心,而后用力按住楚清晚的脚踝。
“啊——”
楚清晚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疼得叫出了声。
墨景郁没怜惜,反而加大了力度:“揉开才好得快,太疼可以放肆喊,我不笑话你。”
楚清晚的自尊心无端跑出来作祟,她下巴一昂,道:“多大点事儿啊,比这疼的我都能忍,又不是三岁小孩,喊着不够丢人的。”
墨景郁就当她是真的能忍,一点不手软,力求揉完当场就活蹦乱跳。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又在战场上历练多年,那手劲是毫不费力就能掐断人脖子的,虽没用全力,但也够得受了。
楚清晚疼得内心直骂娘,可大话已放出去,她只好咬牙硬扛,一声不吭,生生憋出一脑门的汗。
墨景郁揉完抬头看见,愣了一下,旋即鬼使神差地伸手去帮她擦汗。
指腹碰到前额,楚清晚微怔,而后一巴掌拍开,拧眉瞪着他。
墨景郁以为她误会他轻薄她,遂解释道:“你出汗了。”
楚清晚当然知道:“你这只手刚揉完脚。”
言下之意:你用揉脚的手摸我脸,合适吗?
墨景郁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哭笑不得地说:“你的脚。”
都是自己的肉,分什么高低贵贱?
楚清晚强调:“有药。”
墨景郁面上露出些许无奈,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片刻,倏地笑出声。
墨景郁拿了帕子擦手,不无调侃地说:“从病人变成大夫便算了,还遭嫌弃,楚神医,你的良心呢?”
楚清晚从善如流:“人情世故讲究礼尚往来,最多我少收一两诊金便抵过了。”
墨景郁眉梢微扬:“看来楚神医对本王的技术很满意。”
一两黄金,寻常大夫得看多少人才挣得了。
楚清晚活动了一下脚踝,中肯地道:“还不错。”
久病成医,墨景郁有经验,揉的时候疼,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楚清晚把脚塞回鞋里,正要起身,林予从外面推门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人。
“凌寒?”楚清晚意外地问,“你怎么来了?”
凌寒匆忙朝墨景郁行了礼,拢着眉峰道:“小姐,霓裳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