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郁看着楚清晚,浅色的瞳仁荡着树梢漏下的光。
他像是真的困惑,唇边透出的揶揄却将他出卖得彻底,瞧着坏到了骨子里。
楚清晚与他对视须臾,摆摆手:“算了,没什么。”
三只奶团子并未明说,他不了解他们,不一定就清楚他们整齐划一的注视所为何意,她多加解释,反而画蛇添足。
楚清晚就此打住,墨景郁却不罢休。
他饶有兴致地说:“不放心上,楚神医是觉着本王并非良配么?”
楚清晚轻笑:“哪能啊。王爷丰神俊朗,尊贵无双,小女子粗鄙卑寒,不敢高攀。”
墨景郁懒懒地撩起眼皮:“楚神医自谦了。”
楚清晚耸耸肩,眸光落在他腿上,正色问:“双腿除了酸疼,王爷可还有别的感觉?”
墨景郁如实告知:“时有肿胀之感。”
楚清晚了然,将他请进药房,脱了他的云纹靴,卷起裤管,手顺着摸上去,寻着穴位按压。
墨景郁坐着,她蹲在他身前,脑袋正对着他的双腿。
她按得认真,力道比对待寻常病人的大,不多时,额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汗。
往下一些,瓷白的小脸添了几许红晕,抬眸与他说话时,像是四月雨后的枝头桃花,嫩生生的,惹人怜爱。
墨景郁呼吸微微一紧。
这真是个糟糕的姿势!
他如此想着,无端不敢与她对视,装作镇定地打量屋中陈设。
约莫一刻钟后,墨景郁蹙眉,说比以往疼。
楚清晚心下有了计较,起身擦汗,澄澈的眸中浮起喜色:“你的双腿在恢复知觉,说明第一阶段的治疗效果十分可观。”
墨景郁心绪略复杂,只“嗯”了一声。
林予喜出望外地说:“楚神医,你的意思是,我家王爷能站起来了?”
楚清晚摇头:“哪有那么快?耐心点,我尽我所能缩短治疗时间。”
想了想,她继续道:“从前的方案依旧,从明日起,增加一项按摩,我会早些去祁王府。”
墨景郁眸色一闪:“你要为我按摩?”
楚清晚颔首。
墨景郁手指蜷了蜷:“王府有专人做这件事,楚神医不必亲力亲为。”
林予奇怪:“楚神医亲力亲为不是更好吗?府里的下人再细心,总归比不上楚神医的手法。”
此话不假,毕竟楚清晚熟知人体各个穴位,了解墨景郁的病情,知晓怎样的刺激对他最有效。
而专门为他按摩的下人,只是保证他双腿的肌肉不会萎缩。
墨景郁也知这一点,可一想到方才那场景,他心里就说不出的古怪。
楚清晚看他神色几经变化,蓦地想起从前种种——他疑心她利用孩子接近他。
如此看来,她说要按摩,他该不会以为她是借机占他便宜吧?
楚清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禁道:“王爷放心,我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治好你的双腿,绝无非分之想。”
“这话兴许有些冒犯,但身为大夫,我摸着你的双腿,本质上来说,跟我摸着一团猪肉并无差别。”
林予“噗嗤”笑出来,又立刻憋回去,忍笑忍得双肩颤抖。
楚神医忒大胆,竟敢将猪肉与王爷的腿相提并论!
墨景郁脸黑了黑:“你说什么?”
楚清晚摊手:“王爷勿恼,我只是打个比方。”
墨景郁冷哼,眼神好似要吃了她。
楚清晚摸摸鼻子,折身去药架子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