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郎看着床上酒气冲天的范喜,不由得连连摇头苦笑,奈何,奈何!
过了片刻。
范喜又呕起来,许大郎赶紧上前伺候。
这个倒也正常。
醉酒之人,通常胃里面若是有饭菜,许多时候会吐上两三阵子,等到呕的差不多了,有些人也就不呕了。
而一些醉酒太深的,或有可能会一直吐,直到将黄疸水都会吐出来,方才作罢。
范喜还好。
许大郎眼见范喜呕了两三次之后,闭着眼睛如同雨后梨花一般让人心疼,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又将范喜重新扶好睡下。
……
一夜之间。
……
范喜不是吚吚,就是呀呀,倒害得许大郎嫖也没嫖成,反而伺候了她一个晚上。
……
天亮之后,日上三竿,范喜终于从宿醉中醒来,她见自己房中有一个男人正以手支额,靠在桌子上打盹,不由得又羞又怒,急忙喝道:“你这厮是何人,为何在我房中?”
许大郎被她喝醒,赶紧站起身来,对着范喜一揖到底:“小可许山,因为我每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杂货,所以,人人都叫我许大郎,在下因为久慕小姐美名,故而……故而……”
范喜明白了。
她将身子挣了挣,坐了起来。
在她的印象当中,昨夜,迷迷糊糊的自己好像呕吐了好几次,不知为何。地上竟然连一点脏物都没有,于是,范喜就问道:“昨夜我好像呕了几次,为何地上不见污秽?”
许大郎咧咧嘴:“是我唯恐将小姐的被褥弄脏,所以,用衫子包住了,诺,它还在那儿呢。”
范喜心中一动。
一,为许大郎的善解人意和体贴,二,是因为许大郎说话居然和他一样一口乡音。
于是。
范喜就从床上下了地。
她见自己的外衣虽然已经脱了,可是里面的那些小衣却依然完好无缺,她的身子也不会骗她自己。
她知道昨天晚上虽然徐大郎在他房中,可是却从来没有对她做什么非分之事。
范喜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
此时。
她已经认出了许大郎是谁了。
她认出许大郎是经常在自家门口卖货的那个货郎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许大郎居然和自己是一个地方的人,出口便是乡音,这倒让范喜的心中即是心疼,又有些惋惜。
于是。
范喜就对许大郎道:“……你看看……你这人呀,真是的,你一年走街串巷,做这种小本生意,能赚到几个银钱?
为了我白白花掉数年积蓄,岂不心疼?可是,昨天晚上却……却……”
这时。
范喜的门外,有个小丫头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似乎是奉林妈妈的命,过来看一下这边的动静。
范喜笑着朝那个小丫头招招手:“英儿,过来,过来给你钱买果子吃,你去告诉妈妈,我昨晚上喝醉了,身子不快,今天概不见客。
对了,你让厨房做几个菜,搬到我房中,我要在房中用饭。”
小丫头英子笑嘻嘻接了钱出去,不一会儿,饭菜齐备端了过来。
这时。
范喜已经梳洗过了,她微微笑着,示意许大郎与她对坐了,一同用饭。
原本。
徐大郎还以为昨天没有捞到什么好事,一夜几乎未眠,此时已经天亮了,范喜也该下逐客令了。
可是,没想到,她却留自己一同用饭。
许大郎心中不由得又惊又喜。
虽说他完全没其它的想法,可是,只凭范喜留饭这一条,也足以让许大郎喜出望外了。
二人边吃边谈。
谈到深处才知道,原来两个人不但是一个地方的老乡,而且同样都是父母双亡,飘零在外,无依无靠。
如此颠沛流离的命运,让范喜与许大郎执手无语,唯有泪千行。
用过饭。
范喜将房门闩了,挽着许大郎同坐香榻:“昨夜奴家宿醉,失于奉承,反倒承蒙大郎细心照顾,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大郎既然为我而来,我又怎能忍心让你失望而去?
大郎,请……请床上安歇。”
许大郎听得范喜这几句话,浑身骨头都酥了。
他原本摇头叹气,以为自己的那两只大银子白白打了水漂,准备离去之时,却万万没有想到,范喜居然自荐枕席。
这样的好事。
他若是推三阻四,岂非是蠢的无药可救了?
他又不蠢。
于是,喜不自胜的许大郎挽着范喜,两个人双宿双飞。
再加上此时范喜已经有心于许大郎。
枕席之间,已是山盟海誓,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范喜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两封银子递给许大郎:“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