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你们说的办!”
杨广一拍脑门就做决定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过。
幸好。
他到底还不是太蠢,临时,又改了主意。
杨广沉吟道:“慢……慢慢……这仗,不能这样打。
姑且不说一万人马夜半出城,会不会被突厥人发觉,这都是个大问题,二来,没必要呀,咱们人多势众,打开关门,一拥而上,直接碾压过去,不是更好?
何必糟蹋牛羊与百姓?”
苏威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那突厥人很是刁滑,凡是对阵时,若发现情形不对,立刻呼哨一声,瞬间逃去;若是发现有便宜可乘,则张开獠牙猛扑过来。
若不断其后路,恐其溃而不死……
陛下,袁征将军说,关门东侧极险要处,有一采药人攀援的密径,须牵绳挂坠方得下去,若不然,由袁征将军领兵一枝,从该处下山,秘密绕到突厥人身后,待我大军出关,掩杀过去后,袁征从敌后突袭,定能杀贼一个措手不及。”
嗯。
杨广觉得,这个办法是上一个办法个升级进化版本,可行性更高,应该能行。
就这么办了。
他又拍了拍脑门。
旁边。
杨林明知陛下与苏威作出的方案,漏洞百出,可是,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于他而言,陛下既然有兴致,那就让陛下指挥好了,到时,他见机行事,谅关外这些突厥人,翻不了天。
……
……
是夜。
杨广坐镇中军,调动军队。
杨广抽出令箭一枝,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假模假样装作“内行”的样子,唤袁征听令。
“袁征听令……”
杨广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当人生突然有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时,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那么,说话做事就要另起炉灶了。
他倒也不惧。
凡事。
都有第一次。
杨广深深吸了一口气,命令道:“命你领军一枝,立时出发,前去埋伏,不得有误。”
袁征得令,领了三千豪健军士,率先出发,循密径,自去埋伏。
苏威领一万兵马,弓上弦,刀出鞘,摩拳擦掌,只待天微微亮,就出关杀敌。
杨林亦领一万,随御驾同行,杨广说了,他要亲自上阵杀敌,这样一来,杨广的四大护卫来护儿、麦铁杖、鱼俱罗、张须陀压力山大,他们交头接耳,叮嘱对方须小心护驾。
关内。
杨广又将此行带来的剩余七千兵马驻扎于要隘,确保后路无忧。
这样的安排。
他很满意。
他认为。
就算战神安排,也不过如此。
另外,他从谏如流,按照苏威的建议,还安排了许多军士,扮作百姓,混在逃难的百姓当中,驱赶着许多牛羊,天微微亮,开关北去。
只是。
他却不想一想。
这等分外显眼的明饵。
突厥人真会相信?
……
……
大军一旦调动起来,恰如开弓没有回头箭,天才灰亮,雁门关外的突厥人就发现,不知为何,关里突然涌出许多牛羊,径直朝着己方跑来。
该支突厥首领,名字叫纳古罕,本是阴险狡诈,豺狼般的一个人物,他率一万人马前来抢关,实是因为突厥内部不和,正搞分裂,自相残杀,纳古罕一气之下,带队远遁。
奈何。
突厥人出征,都是随抢随用,不过十数日,纳古罕部,就已断粮,凶悍成性的突厥人自然没少烧杀抢掠,逼得无数百姓纷纷往关内而逃。
纳古罕部,一路追着,直至雁门关下。
他知道,雁门关虽易守难攻,可毕竟只是个弹丸之地,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了雁门,径入隋境,抢它一票大的,岂不妙哉?
于是。
纳古罕就率部,攻打雁门关。
可是,雁门关守将袁征,无论纳古罕如何挑衅,只是紧闭关门,并不出关与之交战。
纳古罕很恼火。
要知道。
他还有个外号,叫“突兀那”,也就是,二愣子。
袁征闭关不出,还射死许多突厥士兵,这下,彻底惹恼了纳古罕,他嗷嗷怪叫着,誓破此关,血洗雁门,于是,指挥部下,连日攻打关隘。
雁门关墙厚且高,并不好打。
这几天。
纳古罕也是满口“牙卖吚……吚哇?……”
而今日。
本已严重缺粮的突厥士兵,眼见雁门关不知为何开了,并且,还从关内涌出无数牛羊,见了牛羊,如苍蝇见了血腥般的突厥兵,瞬间乱了套,他们不顾长官约束,有些挥刀弄枪去逐杀百姓,更多的,则喜笑颜开,去牵牛拽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