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袍的人一听到靳长月这句话,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明显声音就绷紧了些,这么听起来让人觉得更难受了。
“你是捕神阁的人?”
“捕神阁少阁主,靳长月。”靳长月毫不在意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红袍人似乎就有些生气了,“你既然是捕神阁的人,还不去捕杀血乌,跟着我干什么?我可是付了很多金子的,要是你不杀了血乌,那要十倍赔偿,并且,若是顾客不接受赔偿的话,你们接这个任务的人还要受其一刀,以示赔罪!”
裴悟听得皱眉,捕神阁还有这样的规矩?
他是知道血乌在明若邪那里的,这么说来,靳长月跟着他们,会不会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
他们这一行的马车里,跟着满月一起的,就有一只乌鸦,那应该就是血乌吧,明若邪出行连那只乌鸦都带着,分明就是想要保住它的命。
靳长月一直在接近明若邪,是想趁机杀了血乌?
“正想找机会告诉你,”靳长月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但是说得很是坚决,“这一单任务,撤了。”
“哈哈哈。”红袍人又怪笑了起来,“撤了?少阁主是要付十倍赏金?可是你
要失望了,我不接受。”
“捕神阁的规矩,我们一向严格遵守,回头我挨你一刀,但是,此单作废。”靳长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契约书出来,当着红袍人的面,撕掉。
“回头挨我一刀?天下有这样好的事,还让你好好挑良辰吉日?”红袍人又怪笑了一声,“不过就是一只血乌,捕杀它对你们捕神阁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你都已经追到这里来了,肯定也是找到了那只血乌,到了手里的任务还要毁了,靳长月,你的脑子是进了水?”
“关你屁事?”靳长月呵地一声。
“行,不关我的事,但是你毁了契约,我要你现在就挨我一刀,除非你不想遵守你们捕神阁的规矩。可是我听说,阁主儿子多得很,你的那些兄弟都在等着揪你错处,你不挨这刀,回头少阁主身份就得落到别人身上了。”
红袍人嘎嘎地怪笑着,似乎也很享受着别人遇到这样纠结的选择。
捕神阁就是有靠着这么严苛的条件让天下的客人信任和满意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规模,有现在这样的财富。
也是因为这样近乎变态的规矩,捕神阁的名声才会那么邪,
怎么样也不能算是正道。
捕神阁的规矩不可废。只是一般并不会有人真的会给他们砍上一刀,现在靳长月的运气不好,当真遇上了这么一个。
他眼神冷冷,却又上前了一步。
“你现在想砍就砍,少废话。”说着,从腰间拔出一细长的刀,递了过去。
当然,捕神阁的人也并不是真的蠢到了极点,刀必定得是他们出的,而且规定了不能往要害上砍,毕竟只是给对方一个泄愤的机会罢了。
裴悟站在黑暗里听到了这一切,又看到了靳长月果然就把背转向了红袍人,只觉得有些荒谬。
但这是他们各自的规矩,他现在只关注着青白,所以一直在盯着青白,想要抓到适当的机会立即就冲过去把青白带出来。
可红袍人和靳长月说了那么多话,青白的却似乎是恍然未闻,直直地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裴悟的心有点沉。
红袍人接过了那把刀,握紧了,他的手几乎不像是正常人的手,瘦得皮包骨,而且很黑,不是皮肤真正的黑,应该是里面透出了一般病态的黑。
他握紧了这一把刀,看着靳长月的背,举了起来,狠狠地朝着靳长月的背就砍了下
去。
靳长月的侍卫赶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同时惊骇大叫起来。
“少爷!”
在外面,他们一般也只是喊少爷,比较喊少阁主。
两人都朝着亭子里冲了过去,但是已经慢了,那一刀已经狠狠地砍到了靳长月的身上,划破了他背上的衣服,那红袍人抽刀的时候又是狠狠一划拉,把伤口又再延长了一点。
“哈哈哈。”他怪笑了起来。
靳长月闷哼出声。
两名侍从冲了过来,一人抢过了那把刀,一人扶住了靳长月。
就是这时!
裴悟身形朝着亭子里的青白就急射过去,伸手就扣向了青白的肩膀,正准备将他抓出来。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本来被侍卫扶住的靳长月也立即就拽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猛地往亭外一甩。
红袍人这个时候已经一手拍开了侍卫,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青白旁边。
他看了看靳长月,“捕神阁还要再管我的事吗?这个人跟你们捕神阁无关。”
那个侍卫被他拍出了亭外,噗地一场吐出了一口鲜血,挣扎了一会也没能爬上来。
另一个侍卫扶着靳长月快速地退出了亭子,他看了一眼靳长月后背的伤,只觉得又惊又
怒,怒瞪着那红袍人,“你好恶毒!”
别人就算是要泄愤,也不会真的砍得这么凶残,但是这个红袍人当真是要把靳长月劈成两半似的,现在靳长月的后背一道很深的伤口,血疯狂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