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邪坐在茶亭里,给侯爷的丫鬟们吩咐了几件事,让她们按她的要求布置了一下这茶亭,然后就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喝着茶,欣赏着这侯府的花园。
“你们还别说,我没有想到朱侯府里的景致这么好看的。”
“你真的还有心思看景致啊?”房玖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朱老太爷这个人有多阴险多可怕?”
“我不知道,说说?”明若邪不以为然。
“我听说,”房玖锦突然就想吓一吓她,于是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当年朱老太爷请过一个道长在侯府里住了三个月,我听我祖母说,那个道长是个妖道,习的是邪门外道,当时朱老太爷让那个道长指点侯府的风水,那个道长连哪个方位种什么树种什么花都有要求,而且哪个方位的花开得越是荼蘼,这气运更强,据说,就是这个方位,看到前面的那一片夹竹桃没有?”
房玖锦目光一扫,扫到了前面的一大—片夹竹桃,那片夹竹桃长得异常艳丽,这么望过去,就像是一群穿着红裙艳丽无双正挤在一起的女子。
“嗯,看到了,然后呢?”明若邪相当配合。
“当时那个道长就说了,这片夹竹桃得开得特别艳
丽才行,但是不管侯府怎么施肥,这片花就是开得稀稀落落的,就是开不好,朱老太爷急死了,那个道长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房玖锦咳了一下,声音压了压,装成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语调也变得缓而低沉,“想知道用什么作为花肥最能养花吗?”
“什么?”满月听得入了神,下意识就问了。
房玖锦瞥了她一眼,想到了她之前喊自己房嬷嬷的事,本来不想理会她的,但是她都问了,这故事又要讲下去,他只好不计前嫌,接了下去,“死人。死人埋于花下,是最肥土的花肥了。于是,你们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夹竹桃能开得这么好了吗?”
“呕。”满月差点儿没呕了。
刚才她也觉得那片夹竹桃开得异常艳丽,还怪好看的,但是现在听了房玖锦这话,她再看那片夹竹桃,那就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不对了,这里的的感觉都变得阴森森起来。
满月下意识地往明若邪身边靠近了点。
明若邪抿唇笑了笑。
房玖锦看着她,“你不信?”怎么看着她一点儿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明若邪眨了眨眼,“我信啊。我觉得你说的很有可能是真事。”
“为、为什么?”
房玖锦懵了。
明若邪
托着腮望着那片夹竹桃,一字一字地说道:“呐,你没有看到那片夹竹桃底下的土壤中,破土而出的一只只人手骨吗?”
房玖锦脖子瞬间都僵了。
他竟然觉得后颈有点发寒,不敢往夹竹桃那边看。
不是吧?
真有?
“噗,哈哈哈哈!”明若邪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房玖锦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而他刚才竟然真的信了她!
“你,你你你——”他气得跳脚,“你敢骗我!”
“你不也在编故事吗?”明若邪笑罢,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是跟他学的。
“谁说小爷编故事?朱老太爷请个怪异的道长在家里住三个月是真的,给他们布风水阵是真的,说哪里的花要种得好开得好也是真的,朱老太爷到处找肥料也是真的!”
就是后面的那一小段,是当时周围一些嘴碎的妇人们猜测乱传的。
明若邪笑着笑着,突然笑意骤收,神情严肃,定定地看着他,异常认真地反问他,“那我也未必是在编故事啊。”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又再次朝那片夹竹桃看去,然后举起了手,张开了五指。
我去!
房玖锦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一定是在骗他,一定是在耍着他,但是看她这个样子,
他竟然后背又一阵汗毛直竖了起来了!
房玖锦脚下挪了挪,不由自主地站到了紫浮身边去,离他越来越近。
“小爷才不信你呢。”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委屈巴巴的。
明若邪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
这时,朱侯爷往这边来了,后而跟着四个丫鬟,四个丫鬟抬着一张软轿,上面靠坐着闭着眼睛的昭云郡主。
昭云郡主换了身衣裳,脸上也上了妆。
等她被放到了亭子里,明若邪站了起来,凑过去看了一眼,便直接说道:“把她脸上的胭脂什么的全洗了吧,要脂粉不施。”
朱侯爷太阳穴一跳。
好不容易让丫鬟给昭云上上妆,想要保存一下侯府的体面,不想让明若邪看到朱昭云那惨白憔悴的脸色,现在竟然让他们洗了?
“缙王妃,看病就看病,何必做这些无用的?”他沉声说道。
明若邪眨了眨眼,“谁跟你说这是无用的啊?哪个大夫看病不是望闻问切?看诊,病人的脸色也是一个判断的依据,你们现在给昭云郡主脸上涂了城墙那么厚的粉,本王妃怎么看她真正的脸色?”
噗。
房玖锦喷笑出声。
真损,城墙那么厚的粉…
朱侯爷的脸都黑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