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邪听到辞渊大师这么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幅佛像。
辞渊大师便问道:“明施主觉得这幅佛像如何?”
那画上的佛祖目露慈悲,嘴角似有笑意,并不十分严肃。但是明若邪却回了一句,“好严肃。”
辞渊大师先了一怔,然后就温和笑了起来。
“阿弥陀佛。明施主心中还有太大的煞气,以后要平和些,施主以前造的杀业,佛祖都不曾怪罪。”
明若邪一顿,定定地看着辞渊大师。
跟着侯夫人去庄子的明三,在庄子里长大的明三,那可是天真烂漫,聪慧善良,并没有杀过人,倒是救了不少受伤的野兔小鹿之类的。
所以,哪来的杀业?
除非是她自己,医研所的明若邪,不是静阳侯府的明三小姐。
在这一刻,明若邪才发现她以前是低估了辞渊大师。以前对于能称为大师的老和尚,明若邪都觉得那不过就是习了佛法,再慈眉善目一些就行了。
现在她知道,辞渊大师的确是有神通的。
可那又怎么样?
辞渊大师也本来以为明若邪听了他的话会失去冷静,至少会震惊,失措,却不料明若邪只是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然后就扬眉笑了。
“
大师,我虽然不是顶好的大好人,可我也不是顶坏的坏蛋,佛祖管不到我这里来。”
这世上还有不知道多少心黑如鬼的,还有多少坏事做尽的,世道艰难混乱时,又有多少杀业比她重得多的,佛祖当真要怪罪,也怪罪不到她这里来。
就是真怪罪了又怎么样?
她自己问心无愧,前路如何,向来也是由她自己掌舵。她明若邪又何曾怕过谁来着?
此刻的明若邪眉眼间全是耀眼的神采。
别说她本就明艳照人,就算她面貌平平,有这般神采,也要比那些普通女子出色夺目得多。
美貌对于她来说只是加持。
辞渊大师笑笑又问道:“明施主可要老衲替你看个手相?”
“大师,那不是街边摆摊的半仙们干的活吗?您呐,还是好好地当高僧吧。”
多少人想要从他这里听到半句机缘,明若邪倒是直接拒绝了他。辞渊大师失笑。
“既然施主不愿,那就罢了。”
明若邪虽知道辞渊大师是有些神通的,可也没有放在心里,她对辞渊大师无所求,自然也不害怕什么。
“小金我送回来了,这把刀就请大师费心,那我先走了。”
明若邪没想继续留下来,便
起身要走。
辞渊大师却道:“便让那只猫儿在你身边再呆些时日,把伤养好了再送回来吧。”
明若邪出去,小金果然不顾身上有伤就想窜过来,听到辞渊大师这么说,她也就没有拒绝,又抱着小金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辞渊大师对小和尚说道:“老衲要闭关了,再有谁来找一律不见。”
“是。”小和尚一边乖巧应了,一边忍不住想着,大师您闭关不就是每日里沏茶看经书吗?
但是他可不敢多说半句的。
明若邪抱着金松猫坐着马车回去,半路却遇上了太子的马车。
“王妃,太子的马车,是否避让?”赶车的是易容过的紫浮。如今紫浮已经算司空疾拨给了她,她要出门自然是带着他的。
明若邪伸手撩起车帘,在看到那边马车里飘出来的几丝阴郁邪气时,皱了皱眉,“路这么宽,有何可让?驾车过去吧。”
“是。”
但就在这时,太子那边的马车车帘也掀开了,太子韩巍看了过来,沉声叫道:“明若邪!”
他让侍卫拦在了明若邪马车前面。
这么一来,他们的马车也只能停下来。
明若邪掀开车帘,对上了太子的目光,“太子
殿下有事?”
“你去见辞渊大师了?”太子看着明若邪的眼神有点阴郁,“谁让你无故来打扰辞渊大师的?”
现在一看到明若邪他就想起自己自作聪明地误会了她的身份,从她和司空疾的喜宴上把她强行带走的这件蠢事。
他觉得在那件事之后自己就越发不顺了,而且因为裂山符的事情,现在父皇都还不信任他,时不时地就找点事情试探他一下,让他如履薄冰,生怕一个应对不成,就会直接被父皇给废了东宫之位。
本来之前巡灾的事情他已经积攒了一些威望,可现在全没了,甚至他还发现,父皇已经悄悄派人去查他在灾地时的行踪,怀疑他去巡灾是有别的目的。
而且本来收入最大的沉白阁无缘无故被烧毁,他损失惨重,却连好好查明火灾原因都不行,父皇似乎有所怀疑,要是让父皇知道沉白阁是他的,估计还要怀疑他敛财为了收买重臣。
可他养了那么多的谋臣,要办事也是需要大量银子的,现在沉白阁没了收入,这日子简直就是捉襟见肘!
太子一见到明若邪就觉得这些都因她而起。
明若邪眨了下眼睛,“太子殿下,辞渊大师归您管啊
?”
这话说的——
辞渊大师连澜帝都要礼让三分,太子哪敢说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