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嬷嬷都移开了目光,心里也是惊骇。她失声说道:“昨日还没有这么多处的。”
胡氏看到自己身上这般,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都抖了起来,颤声道:“是,比昨儿又多长出了几处。”
她本来全身上下无一瑕疵的,洁白如玉,就是侯爷都喜爱她这身子,现在她又哪里敢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污秽?
现在这些还是衣裳能够掩住的,若是一直长一直长,长了脖子手上脸上也有了那可怎么是好?
“腿上也有么?”
“有…”胡氏这会儿顾不上羞耻,把中裤也扯了下来,这一看更是尖叫了一声。
苗嬷嬷也飞快看了一眼,差点没呕了。
昨天本来也只是几小片的,现在她两条腿都是密密麻麻的紫色,渗着清脓液,像是两条腿都糊烂一片,恶臭轰炸嗅觉,当真让人胃里翻腾,难以忍受。
明若邪皱了皱眉,伸出了右手。
“你做什么?”胡氏又是颤声尖叫。
她看着自己的腿变成这样自己都想直接晕过去算了,明若邪竟然还伸手来碰。
明若邪没有理会她,右手食指只飞快地在上面碰了一下,指腹轻轻一搓。
脑海里就像是有一个透明的屏
幕一般出现了一连串的有毒成分的名字和符号。
没错,一连串。
但是她现在顾不上多看,站了起来,走到了刚刚让人送来的几盆热水前面,洗手。
她洗得极为仔细,第一个水盆里仔细地洗了一遍,再把手放到第二个水盆里继续洗,然后第三盆水,第四盆水…
胡氏本来就已经被自己这模样吓得不行,自己闻着身上传来的恶臭都想呕吐了,怎料明若邪诊了之后就完全不理会她,只顾着自己一遍一遍地洗手,甚至还用了整整四盆水,看起来还不够,她简直是又怒又惊又怕,“我这是什么病?你快点跟我说清楚!你能不能治?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因为惊怒和惧怕,她的声音又尖又厉。
明若邪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又对一旁低着头瑟瑟发抖的丫鬟道:“再去端四盆热水过来,记得顺便拿香荑。”
“…是。”
丫鬟脚软地出去了。
明若邪这才闲闲地对胡氏说了一句,“急什么?不得等我洗干净了手再说吗?”
洗了四盆水还不够?
“你就一根手指碰到一点点!”
“那也脏啊,又脏又臭又毒又恶心,不得洗得仔细些?”明若邪不
慌不忙,对苗嬷嬷道:“让你们把窗打开,只开一条缝有什么用?全部打开,门也别关着。”
然后她又对急着穿好衣裳的胡氏道:“最好敞着,别盖别闷,这一捂会扩散得更快。”
胡氏急怒,“风这样大,你是想冻死我!”
门和窗都大开着,她还不能穿衣盖被,寒风呼啸,是要把她冻死吗?这屋里的炭炉都被搬出去了,现在她都已经觉得寒冷。
丫鬟又送来了热水,明若邪用香荑仔细地搓了手,洗了一盆,再过一盆把手洗净,拿了干净帕子把手擦干,又从香囊里翻出了一只小小的银色小罐子,打开后挖了小小一块霜,仔细地涂抹在手上。
见她还给手擦上香膏,把自己的手保养得极仔细的样子,胡氏更是气得要呕血。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大吼。
明若邪收起了护手霜,睨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也得爱护我的手啊,你的病在你身上,我的手才是我自己的,这不得有个亲疏远近?”
噗。
这也分亲疏远近?还能这么分的?
她身上烂成狗都比不上她给自己的手抹香膏了是吧?
“行了,我看完诊了,半个月前你去过什么地方
仔细想想,我得去转一圈找找线索。”明若邪洗完了手也没有再走到她床边去。
“我这半个月一直呆在侯府里哪里都没去!”
“那我就在你们侯府里四处看看吧,我怀疑你这是碰到了什么毒物。”明若邪说道,“不过现在还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得找到源头才好对症下药。”
“碰到毒物了?难道是侯府里有什么有毒的花草?”胡氏瞪大了眼睛。
明若邪摇了摇头,“当然也有可能是活的毒物,像是蜈蚣蝎子,毒虫毒蚁毒蜘蛛这些都算。”
胡氏听了她的话蓦地燃起了希望,她能诊出来这一点,那是不是说明当真能够治好她?
她脑子里倏地闪过一道亮光,立即就急急地叫了起来,“之前我去过秋姨娘的院子里,她那里种着不少花草,这么冷的天儿,她那里还有好些花开着,会不会是那个贱人害我?”
秋姨娘是静阳侯的小妾,也是四小姐明楚綉的亲娘。
当初她娘亲被赶出府的时候这侯府里好像还没有秋姨娘的。
“你快去转转,好好地看看,找得仔细些!一定要替我把毒物找出来!”胡氏大声叫着。
明若邪唇角一勾,转身走
了出去,一边说道:“现在还不能医治,不过,夫人这一身臭得不行,可以让人先去挖点苦艾回来煮了水擦洗身子,多少能够缓解一点。”
胡氏赶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