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王的小厮,冒着雨,蹲在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西域法师身上扒拉了半天,甚至还凑过去嗅味道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先听到消息的,自然是赵源。
赵源从安西寺下来,明若邪已经验完和缙王爷回去了。
“一个跟病痨子一样的奴仆,还能验尸?当真笑死人了。缙王爷只怕是看到了那黑玉铃铛真吓掉了魂,病急乱投医了吧。”赵源冷笑。
他倒没有这个当回事。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缙王这次带的那小厮脸色可真难看,黄得像鬼。”几名捕快也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大人,缙王先赶了回城,该不会是想先去见皇上喊冤吧?”跟在赵源身边的人问道。
赵源摇了摇头,“质子府突然出现那么多乌鸦,虽然已经被赶走,但总归带了晦气,皇上在这当头肯定不会召他入宫。”
更何况,西域法师又在西山这么敏感的地方暴毙,手里还抓着黑玉铃铛。
想到这里,赵源猛地回头,“黑玉铃铛可收好了?”
几名守尸的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会,才有一人声音怯怯说道:“大人,那铃铛好像被缙王的小厮拿走了。”
“混账!如此重
要的信物,怎么能让他拿走?”
“缙王说,他不会连这样的东西都昧了的,只是拿回去有些用处,明天就送回给大人。”
那捕快说着很是心虚。
其实他们是因为看明若邪在那里扒拉西域法师的尸体,都被弄得吐了,实在是没办法在旁边呆着。
等明若邪取了那黑玉铃铛,马车驶动了,司空疾的声音才从马车里传出来,跟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
“哈啾!”
明若邪坐在马车里一边打了两个喷嚏。
她皱了皱眉,揉了下鼻子。
司空疾从马车格子里拿出了自己的一件披风,“披上。”
那一身衣服都滴着水了。
明若邪虽然觉得一身湿,披上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但还是把披风给披上了。
“那串黑玉铃铛呢?给本王看看。”司空疾朝她伸出手。
明若邪拿了出来,却没有递给他,只是拿在他眼前,“你就这么看吧,这东西你现在不能碰。”
“本王不能碰?”司空疾却是不解。
“嗯,不能碰。”明若邪睨了他一眼,“因为你太虚弱了,这东西有辐射。”
“辐射?”
“说了你也不懂。”明若邪叹了一声,换了个说法,“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东西有邪气
。”
司空疾脸色微变,“那你拿它做什么?”
她还一直这么拿在手里。
“我就不怕了。”明若邪一笑。
她看着这黑玉铃铛,说道:“这东西是重要的证据,你觉得到时候是不是会送到皇上面前?不管是皇上还是你,总会有机会碰到它的。”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也许就是这个目的?”
司空疾皱眉看着那黑玉铃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若邪说了有邪气,他盯着这东西久了,果真发现有点晕。
他移开了目光,心里却是有些冷意。
还是冲着他来的。
“这个我可不知道。”明若看着着他,“王爷,一百两只是让我跟你出来这一趟,后续要是有用得上我所查的,可要另算银子啊。”
司空疾:那本王等会可要让朱管家收几杯热姜汤的银子?”
“堂堂缙王爷,跟我们计较这点东西就忒小气了,满月,你说是吧?”
满月应得很大声,“是!”
司空疾一头黑线。
所以,许她死要钱,还不许他抠门了?
什么样的主子,买什么样的丫鬟。
这圆脸丫鬟只怕是明若邪说什么都会应什么了。
他们一到质子府,雨就渐渐小了。
朱管家见明若邪和满月都
是一身湿,赶紧就让人去煮姜汤了。
“明姑娘快回院去换身干衣服,可千万别着凉了。”
真怕满府尽是病人啊。
“嗯。多谢朱管家。”
明若邪带着满月回了拾霜院,很快,有粗使婆子送了热水来,说是王爷让她们送来的。
明若邪也不客气,泡了个热气腾腾的澡,换了身满月在炭炉旁煨暖了的衣裳,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在看到那串黑玉铃铛的时候,她的眸光又是一冷。
她还要去找朱管家要些东西,用以处理这串黑玉铃铛。
去了外院,朱管家一见她过来很是高兴,“明姑娘,小的让人伢子送了人过来,您来帮忙看看,要留下谁。”
“朱管家挑挑就行了。”
“不不不,明姑娘还是给掌个眼吧,小的会放心一些。”朱管家是真这么想的,“是要买几个人跟着王爷的。”
总觉得有明若邪看过,留在司空疾身边的人会放心许多。
听到是要留在司空疾身边的人,明若邪想了想倒是没再推辞,进大厅挑人。
这一次过来的是另一个人伢子,带着十几人过来,都在厅里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