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我一样,相信人定胜天。
而不是被所谓的宗……教愚弄。
有人为了治理水灾三过家门而不入,有人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甘愿被城邦流放或者烧死,也有人用自己的方式。
来和这个世俗对抗。
我知道,他们很稚嫩。
可最起码他们拓展了人类的认知边界,而不是永远都在蒙昧当中。
或许我的永生,必将有其他意义。
我这样想着。
接下来的三十年,沈蒹葭和我一直在一起。
我们看过了这个世上太多荒谬、遗憾,或者残忍的事情。
但我们没有干涉,我们全都理解。
东方有个王室天子,只为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
西方还有个城邦,叫做斯巴达。
他们的婴儿呱呱落地时,就抱到长老那里接受检查,如果长老认为他不健康,他就被抛到荒山野外的弃婴场去。
母亲用烈酒给婴儿洗澡,如果他抽风或失去知觉。
这就证明他体质不坚强,任他死去。
因为他不可能成长为良好的战士。
他们崇尚武力,轻视人文。
还有很多有意思的文明,我和沈蒹葭就这样四处以不同身份,漫游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地方,我们看过大海、养过宠物。
都弄过那些世俗间的那些王室高官。
这几十年,我们过的很充实。
也很愉快。
后来她老了,皱纹爬上了脸。
皮肤越来越松弛,步伐也越来越蹒跚,少女容颜不再。
直到有一天沈蒹葭认真的看着我。
“林渊,我不能再陪你四处看风景了。”
我点了点头。
“没事,我会在这里盖一所房子。”
她摸着我的脸颊点了点头。
我紧紧的抱住她,不管怎么样,我仍然爱她且一直爱她。
后来沈蒹葭死了。
在一个黄昏她起来为我做好饭之后,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
夕阳洒在她的脸上。
我很久都没有哭出来,只是拿起铁锹挖好了坟墓。
我听别人说过一句话。
人会死两次,一次是肉体的死亡,而另一次是所有认识你的人都死去的时候。
你将被这个世界遗忘。
我和沈蒹葭共同走过了很久很久,可永生就意味着我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一拨又一拨你爱的人、爱你的人。
所有认识你的人湮灭在岁月的汹涌之中。
而你岿然不动,犹如河中的磐石。
令人羡慕又无助。
世界会遗忘你,可你却只能忍受这种漫长的孤独。
永生或许被所有人狂热追求。
但于我而言,就必须得背负岁月给我的重担,独自熬煎一切漫长的孤独。
这就是永生的酷刑。
又或者永生不是酷刑。
一个人永生才是。
在这个夕阳下,我躺在棺材里,抱着沈蒹葭。
我想。
我是不是该死了?
在沈蒹葭死掉以后,我很确定。
与我而言。
这个世界上我所留恋的东西,已然消失不见,
难过吗?
或许又不难过。
我没有悲痛欲绝也没有痛哭流涕。
只是就这样躺在夕阳下的棺材里,就这样抱着苍老的她如梦眠去,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们在酒吧初次见面。
我们在文明毁灭的战争之中隐居世外。
我们经历了文明的发展和变迁。
我们……
算了吧。
山风就这样吹着,我躺了一整个晚上。
直到遇见一个风尘仆仆拿着包袱佩剑的旅人。
他向我行礼。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
“先生定是奇人也!”
“商鞅在此行礼!”
见他拱手作揖,我没来由的笑了笑,不过说我是奇人倒也不为过。
毕竟你们的文字、言语,都是我和沈蒹葭教你们的,虽然经过漫长的岁月发展,这片东方的土地已经出现了众多的文字变种。
各国皆有自己的写法。
但本质上来说殊途同归。
可随着岁月发展,想来我第一次苏醒的这片东方的土地,要是没有出现一个强大的国家统一,那终归会分裂的支离破碎。
后世诸国语言文字皆不相同。
这都很正常。
毕竟文明发展的蝴蝶效应有多么可怕,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见到过。
再帮他们一次吧。
最后一次。
我就这样站在沈蒹葭的坟墓旁,看着眼前这个叫商鞅的男人。
“此去何处,又有何志?”
他见我询问,而后谦逊摆了摆手。
但商鞅眼神中的那份锐利和野心却明显掩藏不住。
“鄙人虽无凌云壮志,但也有一番抱负?最不济要在这史书上青史留名,否则岂不是白来这世间一趟!”
我淡淡的再问一句。
“青史留名?”
商鞅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