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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一袋杂粮(1 / 2)

“少胡说!”牛蛋妈跳着脚嚷嚷,“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满嘴的胡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梁溪抱着沈素瑟瑟发抖:“别、别打我妹妹!”

刘爱红气到发抖,大声道:“这孩子才四岁。大家看看她的眼睛,是能说谎话的样子吗?”

一个白嫩嫩的小丫头,脸上写满了天真懵懂。一听牛蛋妈说要撕她嘴,两只小手就啪的一下,盖在了自己的嘴上。

再听她一开口就充满稚气,偏偏又问得很认真:“坏蛋的妈妈,也是坏蛋吗?”

这模样,谁见了心中能不生欢喜?特别是围观村民中有不少大婶子小媳妇,个个都指责牛蛋妈不该吓唬小丫头。这孩子才多大,哪会说谎?

老村长皱皱眉,摆摆手:“算啦算啦,也不是好大的事。都先回去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素噎住了。

“刚才?”

沈素认真地点点头:“刚才……爷爷不是说,谁先动手,谁就出医药费?”

老村长一愣:他刚才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

小胖手坚定的指向梁牛蛋:“他先动手。他坏。为什么不让他出医药费?”

小脸上满是真诚的疑惑,看得老村长都不好意思起来。

村民们更是起哄,让老村长说话算话。

“算啦。”梁溪继续瑟瑟发抖,“我们不要医药费,也不用他道歉。不能让村长爷爷为难。”

沈素是真的不解:“村长爷爷为什么会为难?”

在她看来,现在有人证——她自己。有物证——梁溪都晕倒了,身上还带了那么多伤。还有人支持——村民们显然是站在他们这一边。

牛蛋妈那么凶巴巴的模样,不都哑口无言了?

若是话本和戏文里的村长里正,这时候必然就该出来主持公道,然后博个满堂彩。

梁溪赶紧把她朝怀里搂了搂,凑在她耳朵旁,用足够小声,但老村长一定听得见的音量说:

“妹妹乖。牛蛋家我们得罪不起,老村长也得罪不起。”

沈素不懂就问:“得罪不起,是什么意思?”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向老村长:“村长爷爷,你也怕牛蛋打你吗?”

被小丫头这样一看一问,老村长的老脸实在有点挂不住。

村民们被童言童语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有同牛蛋家关系不好的,趁机敲边鼓打小锣,假意相劝让大家别再为难老村长。下一句话就说:“前几天还瞧见牛蛋他爸提了一盒卷烟,两包蛋糕去村长家。这得值多少医药费啊?”

牛蛋妈转身就骂。村民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两厢对骂起来煞是是热闹。牛蛋又帮着他妈作势要打人撞人。反倒被不知谁的笤帚在腿上背上揍了几下。

那边闹成一团,这边刘爱红抹了抹眼角。正色道:“小孩子打架,本来是件小事。但是公理道义是件大事。国家还讲一个拨乱反正,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我家小溪分明是被欺负的,却被她当众冤枉。我一定要讨个明明白白的说法。”

沈素在旁赞赏地点点头,用她的小丫头嗓子帮腔道:“说法要明明白白!

刘爱红是村里的老师,一向受到村民的尊敬。现在她不提医药费,只讨说法,村民听了纷纷附和。

老村长一跺脚,知道今天这事儿是已经抹不过去了。再不解决,村委会门口只会越闹越不好看。

他也知道,牛蛋妈是断然不会出这笔医药费的。好在现在村里还是集体分配制,作为村长他有权调度。

当下就说:“我看这样吧,我这里先拿出一袋杂粮。等到年底时再从牛蛋家的工分里扣,就算溪娃子医药费。”

为什么老村长拿粮食,算是牛蛋家出的医药费?

工分又是什么?

沈素听不明白,小声问梁溪。

沈素不明白,梁溪却明白。

现在是1988年。全国大部分的农村已经实行了俗称“包干到户”和“包产到户”的家庭联产责任承包制。

但是峨眉山这里,因为村子小,土地少,出产本不丰富。大家习惯用了几十年的集体分配制,至今仍在沿用。

所谓集体分配制,简单来说,就是村里的土地,大家一起种,种出来的粮食,大家一起分。

粮食不是今天种了,明天就能收的,所以在每年粮食成熟收获之前,村民的劳动就只能以记工分的形式支付报酬。

村里有专门负责发放工分的人,决定某项劳动值多少工分。梁牛蛋他爸是生产队副队长,就是负责这个的。

还有会计和专门的计分员负责登记工分,每天还要在村委会的黑板墙上,用粉笔写明每个人的工分进行公示。

村里的粮食收获后,首先要上交国家。剩下的部分,就由村里分配给每家每户,作为第二年的口粮。

村民凭借自己一年到头积累的工分来领口粮。

比如刘爱红,身为村小教师,每年是拿全额工分。一天10分,一个月300分,一年就是3600分。能领到大米混杂粮共计四五百斤。

这时候,农村里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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