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省长着急了,连忙追问:“怎么会不太好,我仔细看了你们的合作商,不像是不好的样子。”
省书记似乎听出了点门道,就眼睁睁看着省长掉坑。
“唉,这事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吧。”江月摇头叹气,好像红薯厂是真的不行,“既然是红薯加工厂,原材料就是最重要的一环。”
“刚才那个姑娘你们也见着了,她之前来找我,想让我把厂子转给她。我不同意,她就找到别的大队,让他们不卖红薯给我。”
“你想啊,红薯都没了?那厂子怎么运作?怎么出订单?到时候耽误交货时间,我们还要赔钱给合作商。这样一来,钱不仅没赚到,我还要贴钱付员工费、机器维修费和赔偿费。”
“还有,我们的合作商都是在县城里,唯一的外商就是西省,总有一天,县城的市场会达到饱和,或者说吃腻了,就会去找别的替代品,那就更加赚不了钱了。”
这些话倒不是江月胡扯的,在经济学里就是替代人类面临的取舍问题,再一个就是边际递减规律,人们总是喜新厌旧,所以后世的产品更新换代很快,还有食品行业又不是垄断行业,总会有新的食品出来。
省长听完,“那就好办了,这些问题我都可以解决。今年省里收成很好,除了交上去的,还剩了好多,刚好可以和你合作,那不就解决了吗?”
江月心里暗自高兴,没想到被人冤枉还有意外收获,她真是爱死黄小凡了!希望这样的机会再多点。
江月努力维持脸上的高兴,装作什么都不在意,“这个原材料是解决了,那外销又是一个大难题呢。”
林向北撇过头,不忍看省长被人骗的场面。
省书记倒是不在意,直接笑出声来,毫不意外地收到了省长一记眼刀,省书记连忙转过头,平复心情。
省长说:“那这样吧,什么时候你来省城一趟,我们当面聊。”这个问题要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
聊完后,省长就让江月他们回去了。
省长等人走了,笑说:“笑笑笑,就知道笑。”
省书记喊冤,“那我不是看到你掉坑了吗?再说了,你一个千年老狐狸,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哈哈哈,那不是配合江月,不然让她一个人独角戏?”
省书记端正表情,正经道:“那个你是真的想做这个吗?”
“先看看吧,这世道总是变来变去的,而且因为那件事,我们国家的经济已经倒退了很多。”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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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办公室,林向北打趣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江月,连省长都敢骗。”
听完他们的谈话后,林向北心里不是不震惊,他虽然江月是变了个人,可怀疑永没有现实来得震惊。
就在刚才,江月气定神闲,侃侃而谈,和省长谈经济,各种话术信手拈来,让人很好奇,这人之前又是一幅怎样的美景?
林向北看到江月装可怜,跟省长哭诉,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看得他……想摸。
“我哪有?”江月娇嗔道,眼尾染上一点嫣红,顾盼生辉,“这生意人的事怎么能叫做骗呢?”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我肯定要卖惨,不然哪来的糖吃?只有红薯厂做得更好,才不会引人嫉妒,才会有人相信,别的大队才愿意办集体厂,毕竟这东西的试错成本太大了。”
江月是有自己的私心的,红旗大队对于她来说,早已是一个港湾,肯定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它。等别的大队办起来,改革开放估计都要来了,肯定会有更多人下海经商。
再者,省长是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又怎么会真的被江月骗到?不过就是省长乐意陪她演罢了。
红唇玉颜的女人美如阳春三月枝头最耀眼的桃花,她唇角轻扬,恰如星移斗转,绚烂璀璨,一时间不知晃花了谁的眼。
林向北偶然一暼,就看到这幅美景,向来平静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就像是一颗石子丢进湖中,波浪一圈接着一圈荡开,直至消失。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最隐秘的想法。
*
他们一出县政府门口,就看到门前坐了一群人。
“奶奶,是妈妈回来了。”林小宝指着江月高兴的说。
陈盼翠箭步如飞,拉着江月上下扫了一圈,“月月,你怎么瘦了?不行不行,我回家要给你补补。”
关心江月的村民也走上来,“是真的瘦了,看这小脸都尖了,我待会回家就让我婆娘杀鸡,给江月送个腿过来。”
村民的婆娘应声回道:“好嘞,我挑个最肥最大的鸡,保准我们的江月吃了,变得白白胖胖。”
江月:“……”
江月的说话声瞬间淹没在村民的热情关怀中,最后她放弃了挣扎,算了她挺喜欢喝鸡汤的。
小毛团傲娇道:[哼,你们的鸡汤怎么比得过我的营养餐?]于是争宠的小毛团看起了孕妇食谱大全。
它身为小月亮最亲近的人绝不认输!
路上,林小宝紧紧拉着江月的手,不肯放开。“小宝,过来爸爸这。”林向北喊道,他担心江月会累到。